“禀将军,此犬原本是上林苑的猎犬,别看它小,非常凶猛,初到长乐宫不适应,怕会惊扰到您。”
霍去病很少见狗上墙,还八方不动趴着,甚是讨喜,便道:“总不会比上林苑的熊还要凶猛吧?”
一只小幼犬能凶到哪里去?就是熊他也猎过。
狗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递出他的鸡毛苇秆。
“乖狗子。”霍去病拿着苇秆去戳幼犬耷拉着的耳朵,后者懒洋洋瞅了他一眼,继续合上眼皮休憩。
霍光严阵以待,生怕这狗突然扑向霍去病。
霍去病自得其乐,靠近幼犬又戳了戳它的肚皮:“你这只狗子怎么一点都不活泼,不是很凶吗?”
幼犬烦了,直接一爪子把鸡毛苇秆抓过来咬,霍去病始料未及,被狗抢了逗狗棒,不服气地去拽回来,一来二去,就和它玩闹上了。
旁边的狗监和霍光都看得胆战心惊,幸好霍去病逗了一会儿就腻了。
霍光便趁机道:“昨日长乐宫来了一条三米长的淮王鱼,我们去看看吧。”
“三米长?”
“三米长。”霍光眉飞色舞逗着兄长开心,一路上都说着自己在长乐宫的见闻。
忽然,一阵急促又凶暴的狗吠声响起,紧接着一道残影快如闪电朝霍去病袭来,霍光下意识就要上前护住兄长,谁料让一只长臂给揽到可靠的身躯后面。
霍去病一手把弟弟护在身后,另外一只受伤的手却无法抬起,大型猎犬张大了血盆大口,獠牙上沾着骇人的唾液长丝。
飞奔过来的一群小黄门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住了,只顾着六神无主地尖叫。
“将军!”
“哥哥!”
“太子殿下!”
电光火石之间,倏地有人猛力扑过来,霍去病怔楞地望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刘据,当看到对方眉宇间隐忍的皱起时,他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往下,惊恐地瞪大了眼:“据儿?!”
猎犬紧紧咬着刘据的大腿不放,血流了一裤脚,直到被反应过来的小黄门拿着棍子敲晕过去才罢休。
“我没事。”刘据顶着一张苍白的尽是冷汗的脸摇了摇头。
相比于表哥对他的好,被狗咬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可能没事,被狗咬了可大可小,会死人的!”霍去病心疼地用衣袖擦拭刘据眼角边的汗,“你怎么那么傻,用身体来挡?区区一只狗,我完全可以对付得来。”
“没你傻。”
“你说什么?”
“我说痛。”
“先坐下来。”
松了一口气的霍光指挥着其他人去请御医去拿急救的药来。
大家都乱成一团,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要去听一个小侍中的话,都照做。
刘据自己撕下一块布替自己绑住留血的伤口,还转头关切地问霍去病有没有被吓到。
好不容易才病好了些,可不能功亏一篑。
至于他会不会死……
反正也是偷回来的时间,死了就死了吧。
他明明可以早一些去救表哥的,他完全可以在那些侍卫欺负表哥的时候出手,也可以在进廷尉府之后赶过去,而他选择袖手旁观,直到他认为最恰好的时机才出现。
为了报复父皇,为了想把父皇重要的人抢过来,他也伤害了自己重要的人。
如今这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又算得了什么。
刘据冷声斥责跪成一排请罪的小黄门:“为什么会有猎犬在长乐宫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