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溱有时候会讨厌自己的泪失禁体质,他讨厌自己总是控制不了眼泪,上辈子父母骂他性格脆弱难当大事,他都找不到理由反驳,他告诉自己不要哭,可他控制不了,就如此刻。
虞溱不停地擦泪,眼角都摩擦得发了疼,刺刺的痛。坐在驾驶座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不时回头往后看,好奇又关心。
虞溱止住嗓子里抽噎,只是闷闷地落泪。皮卡扬起头蹭他的膝盖,“呜汪儿”地呜咽着哄他。严殊坐在他旁边,大腿贴着大腿,给他递纸。
上了楼便被严殊抱到沙发上,虞溱面对面坐在严殊大腿上,额头抵着严殊颈窝,抱着严殊的腰藏在严殊怀里,细细地抽着气。
严殊密不可分地环抱着虞溱,给足虞溱了安全感。严殊温暖的怀抱就是一个小窝,容虞溱暂且休憩。
室内安静又静谧,柔和的风从窗户吹进,携着夕阳的霞光,笼罩着沙发上的两个剪影。
虞溱的自责委屈之感不算激烈,但依旧伤心难受得心脏阵痛,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想解决的办法,只有眼泪,难以自制地流个不停。
或许是流尽了,虞溱慢慢不再哭了,他抽了抽鼻子,在严殊肩头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他动了动因长时间跪坐发麻发酸的腿,从严殊身上下来,坐到一旁。
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严殊打了一杯水递给他。
虞溱小口小口地抿着喝,不时打个哭嗝,补充因流泪流失的水分。
严殊伸手碰了碰虞溱的眼睛,虞溱黑色的睫羽在他手心颤了颤,琉璃色的眼珠子剔透玲珑,像破碎的弹珠,似落翼的蝴蝶。
“肿了,我去取两个水煮蛋。”严殊起身去了厨房,虞溱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反应。他现在不哭了,但情绪依然不大好,因为他还没想出来解决办法。
温热的水煮蛋隔着一层纱布触上虞溱眼睛,虞溱有一秒钟想要舒服得昏过去,昏在严殊怀里,这样他就不需要思考未来,思考,思考原剧情。
但也只有一秒。
严殊看出了虞溱眉眼间的倦怠,问他要不要回卧室休息。
虞溱摇了摇脑袋,他还没想出解决办法,他睡不着。
吃过晚饭,严殊还是压着虞溱躺到床上。
窗帘没拉,窗外的灯火笼罩着人世的烟火气,月华如水,照进半大个卧房,氤氲着深蓝色的,宛若深海的暗光。
谁也睡不着,直到现在,严殊还没问过虞溱,为什么他要自告奋勇去查春药的事。
虞溱不是没有想过,虚假的缘由囫囵在虞溱嗓子里,静默的室内,两人侧躺在床,拢着被子互相看对方。
时间如流水滑过,不知道过了多久,虞溱低眉垂目,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我那晚好像看见了谁在下药,所以我去查,比较方便。”微哑的嗓音突兀地响起,一字一字,叮叮当当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