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动机Motivation
雅宾听说尸罗曾经是来刺杀奈德的杀手,几乎要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奈德,“你把一个要杀自己的人留在身边!”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比起哪个贵族老爷要我掉脑袋,显然咱们现在干的事可重要太多了。”奈德大方地在尸罗身边坐下,还伸出手掌像对待孩子那样拍了拍尸罗被斗篷罩住的银色脑袋,“这小子现在可是我最要好的伴儿,对不对?”
奈德一口葛尔登式的语言,虽然他说的这个“伴儿”其实就是伙伴,哥们儿的意思,但在别的地方的人听起来和“交配”“伴侣”是一个词,更像是带着点儿特殊的意味。
果然尸罗不满地偏开脑袋,低低咕哝了一句,“谁和你是伴儿……”
但这样一来血腥黑暗的暗鸦刺客,一时就变得像个普通的大男孩,没有那么令人害怕了。
而雅宾则把注意力放在奈德的话上面,“你说‘咱们现在干的事’——请问咱们现在究竟干的是什么事?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奈德看了看布伦登和尸罗,矮人放下酒杯,收敛了一点嘻嘻哈哈的样子向奈德说,“老兄,你也该是时候好好向他说说了。”
“这不是个饭桌上的话题,”奈德扫了一眼周围闹哄哄的食客和酒鬼们,经过刚才神光之剑的大驾光临,这会儿酒馆里每个人都对奈德他们几个好奇到了极点,眼光都刻意地停留在他们身上,连那个总是叫不应的女招待现在都变得格外殷勤,几次借着收拾盘子和倒水的名义挤过来打量他们,还对尸罗抛了个媚眼,冷漠的精灵刺客却只是把眼睛放在自己的盘子上,对她无动于衷。
“好吧,你说的对。”雅宾用力切着一块羊腿,经过刚才面对至高魔导师来临,精神的极度紧张,他这会儿稍稍放松下来可是真的饿了。
然而十几条街开外,另外有个人可是完全放松不下来,他就是墓王。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骂了一连串的“该死”,有些神经质地揪着头发,他刚才慌慌张张地扯着时光领主跑出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冲出好几条街那么远了。
幸好这里是座幽静的公园,夜里几乎没有人在此散步,也就无人在意他们俩反常的举动。
墓王仍然觉得很担心地回头张望着,直到再三确认没有一个俊美的金发疯子执着魔法剑刃在后头追杀他们,才冲时光领主大喊道,“该死——!持剑者疯了!他完完全全得疯了!见鬼,你说句话啊,马库斯!”
时光领主皱起面孔,“你再这样大呼小叫,是我要被你搞疯了,麦洛斯。”
他们俩都出生于帝国贵族法师世家,一见面起就志趣相投,彼此也以名字相称呼。
但这会儿墓王麦洛斯?希里洛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好朋友时光领主马库斯?卡托勒了,他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更加拔高了声音,“大呼小叫?我大呼小叫!?这是正常人起码该有的反应,你怎么能冷静得像条蛇似的就在那待着一言不发——?说真的,马库斯,你什么毛病?静宁之息死了,被谋杀了!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极了,我也很害怕。”时光领主看到远处有两个士兵在街上巡逻,为免不必要的口舌,他赶紧把墓王扯到一座喷水池旁企图让流水声盖过对方的呼喝。
“谁害怕了?干,我是担心,那家伙,那个怪物,不会发疯了吧?”墓王稍稍冷静了一点,但显得相当焦虑。
他指的自然是神光之剑,时光领主在原地转了几圈,犹豫再三才终于把法器的事情告知了对方,随后在墓王一脸惊诧中继续说,“我总是怀疑这事和法器脱不开关系——你明白吗?持剑者急着要处理掉静宁之息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疯了,他不能冒险让训导会或者教宗发现他这个……小小副业。”
墓王瞪着双眼,“你的意思是……这事与我无关?”
“是的,与你无关,所以你用不着像条看到了狮子的猎狗似的狂吠。”时光领主看他总算安静下来,才拍了拍他的背说,“现在我得回去了,这一晚上实在是够折腾的。”
“等一等,”墓王叫住了他,“你说的那个法器,后来怎么样了?”
“能量过载,烧成个废品了。”
“不在你身上?”
“丢还给持剑者了——那玩意他不止造了一个,但都失败了。”
“你说,静宁之息是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玩意?”墓王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问。
“你不会想要那玩意儿吧?那东西太危险了,就连持剑者自己都没把握掌控它,才要借别人的手一次次地做实验。”
“可那种魔法的力量简直太迷人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