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有警告你,麦洛斯。”
时光领主承认自己作为法师对探索魔法知识当然是难以拒绝的,他知道墓王必然也是如此,但这家伙常常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法器不受控制爆发的力量几乎与憎恶魔相当,也许更甚,他不觉得让墓王拿在手里会是个好主意,因此才一直对他三缄其口。
但现在秘密已经曝光了,时光领主内心其实也对今晚的这场变故相当震惊,并且恐惧,如果下一次出岔子的是他,那么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也会像静宁之息那样被切下来?
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冰雪暴和神光之剑的友谊不如别人设想的那样坚固,在今晚出现了裂痕。他原本以为会支持神光之剑的冰雪暴居然直接出手企图阻止帝国庇佑杀人。
时光领主感觉是时候要给自己找一个盟友,一个保障,当然不会是好朋友墓王,他把主意打到了冰雪暴的头上,他相信此时的冰雪暴可能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墓王向时光领主道别以后并没有回他自己的大宅,而是又绕回了静宁之息的旅馆,他反复琢磨着时光领主刚才的话,想想看,如果那个法器真有这样大的威力,亡灵大军那就指日可待了。到时他就能成为帝国最伟大的将军,都可以和神光之剑抗衡——甚至更强,神光之剑再怎么厉害他都只是一个人,一个活人,只要是活人就能被杀死,而死人是杀不死的。
到时他或许都可以直接让议会选举其当上皇帝。
“到时就看看谁是狮子谁是猎狗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只是这会儿旅馆已经里里外外都给圣殿骑士包围住了,他知道就算自己上前硬要求进入,这帮神光之剑的亲从也不会轻易让路的,他得另外想个法子。
当墓王在高级旅店外打转,费心思想法子的这会儿,在城市的另一边,奈德正在一间差劲得多的小旅馆房间里向雅宾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约在六、七年以前,教宗弗洛伦斯三世将要调停圣法战争的时候,在南方许多地方的影帐都被撕裂了,大量的灵体——主要是恶灵,侵入了我们的世界。那时有一位被称为‘先知信使’的英雄站了出来,使用她特殊的魔法力量关闭了裂痕,拯救了许多人。”
奈德平静地叙述着,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雅宾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不带尖酸刻薄。
“你说魔法——她是一个法师?”
“没错,她是一个法师,她叫佐拉,曾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雅宾知道在帝国以外人们对法师是有多么得害怕和厌恶,圣殿骑士和法师正杀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冒出来的救世主居然是个法师,也真是相当讽刺。
雅宾留意到他说的“曾经”,“那么她现在是已经……”
“死了——你不是爱听吟游诗人说故事吗?大英雄的真实结局绝不会是当国王、女王,她死了。”
他的挖苦又出现了,显然奈德并不想多谈这位“先知信使”佐拉,雅宾转而问,“那么你也是帮助拯救人民的英雄?”
“不,我不是。我是给邪恶挥舞屠刀的刽子手。”他的面孔在烛光里显得幽深,甚至有点狰狞恐怖,“我所在的圣殿骑士部队不满于教宗的调停,坚持要杀死所有叛教法师,于是我们在骑士指挥官的带领下与魔鬼做了交易,许多人都得到了以一敌百的力量——事后我们才知道那是赤色利瑞姆的力量,腐化的结晶会感染,吞噬人的肉体和灵魂,但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抵御痛苦只能加大药剂的使用,恶性循环,周而复始……”
“那么你也……?”
“我没有使用那种药剂,我承认我是个懦夫,在第一次遇到一个血法师把我的一群同伴连人带盔甲都烧得融化的那一刻,我就萌生了退意。等我发现那个与我们做交易的恐怖的自称神明的家伙,其实是个在地底藏了几千年的该死暗裔,还是个法师的时候,我逃跑了。”
雅宾发誓这是他听过的最恐怖的故事,不,是事实,比起什么吸灵魂的幽灵要可怕数百倍。
他不安地转头看向布伦登和尸罗,银发精灵像个壁雕装饰一样紧紧贴在墙上一言不发,布伦登在给他的十字弓擦油,这时也抬头看着雅宾,“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有个叔叔就加入过那场战斗,他们的伙伴之间还有个帝国来的精英法师呢,哈哈,据说是个幽默风趣的美男子。”
“为……为什么我没有听过这事?”布伦登的话并没有很好起到缓释紧张的作用,雅宾仍不安地问。
“因为那个暗裔法师也是帝国人,并且正是你们古代的龙神祭司——这对帝国的颜面来说可相当挂不住。”奈德毫不留情地批判,“你们的训导会,皇帝,首席法师什么的一定会忙着掩盖这件事,你们也许知道圣法战争的中止,但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圣殿骑士消耗了许多的战力,最终只能接受调停,但是不满的骑士团脱离了教会,所有切弗伦和葛尔登的圣殿骑士都和他们猎杀的法师一样成了‘叛教徒’。”
奈德自嘲地说道,“不过就算在切弗伦和葛尔登,知道这个事件真相的人也并不多,尽管暗裔祭司最终被杀死了,但参与作战的部队死伤殆尽,活下来的人也有相当一部分感染了赤色利瑞姆,在往后的几个月里也都痛不欲生地死去了。”
雅宾听完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之后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又问,“就算那个暗裔真的是古代的龙神祭司,可那又和现在的大魔导师有什么关系?”
奈德向前探了探身子,又露出那个狼也似的笑容了,“因为他也有一个圆球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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