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阴冷。
?这是章青醒过来的第一感觉。他躺在一张床上,尺寸不大,约莫一米五宽。不知道是不是摄入了太多致昏迷的气体,他一起身,大脑供血不足,扶着脑袋一阵头疼。
?他记得自己是去广场找郁绍,约了个地方碰头,刚走到拐角的地方,被人用湿帕子捂住了口鼻,随即不省人事。
?是郁绍?他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周遭又寂静得可怕,章青止不住心悸,听见床因为他动作而发出的轻微响声都有些害怕,他试着叫了两声,没有人应。
?他摸索着下床,瓷砖地板的凉意冻得他打了个抖,他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像一个没有拐杖的盲人伸出胳膊,赤着脚一点点地往前走,大概五六步,碰到了同样冰冷的墙壁。
?再然后,他摸着墙壁把这个完全黑暗的房间探索了一遍,先后碰到了洗手台,浴缸,马桶,以及他刚刚下来的那张床。他还摸到了门,心里抱着一线希望用力锤了一阵,大声呼救,全是无用功。
?章青又回到了那张小床上,他靠着墙,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过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他刚刚没有摸到窗户,再结合空气条件判断一下,这大概是个地下室。
?在床上呆了片刻,他下去重复刚才的行为,直到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逃离这个地方的机会才放弃,再次回到床上时,他意外在另一个枕头下面碰到了塑料包装套着的几样东西,是三明治和面包。
?章青一开始并不打算吃这些东西,他怕里面有什么料。
?他一直在床上枯坐,思考着等郁绍来时应该摆出的各种对策,困得实在受不了了才稍微眯一会儿,在这个不分昼夜的地方,章青难以判断时间的流逝,他甚至开始怀疑郁绍把他关在这里,却一直都不露面,是想报复他,活活地饿死他。
?饿到胃疼头晕的时候,章青拆了个三明治吃,就是便利店里的普通味道,奥尔良鸡腿夹心。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喝水,嘴唇干裂,吃完一个面包嗓子快要冒烟,迫不得已去用手接了点生水咽下去,被那味道恶心得想吐。
?胃里的面包被冷水泡到发胀,连带着其他器官也被寒意入侵,他躺下,用被子裹住自己,手捂着开始坠痛的胃。他想郁绍并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应该只是给他一个小教训,而外面的人发现他失踪,肯定会报警来找他。他反复地在心底说,一定会有人来的,把这个句子默念无数遍之后,他累极了,意识陷入昏迷。
?章青以为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他去见郁绍,被突然袭击,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他从噩梦里猛然睁开眼睛,周遭仍旧是一片黑暗。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这是现实,急促地喘了一阵,恐惧又焦虑的情绪浸润心脏,促使着人产生想哭的冲动。
章青没哭出来,直视着天花板平复情绪。寂静的房间内,一道不同于他的,沉稳又规律的呼吸声在不远处响起。
床上有人!
黑暗中,章青险些被吓得失声尖叫。他的心揪紧缩成一团,人条件反射般地弹起来想往床尾跑,陌生人的动作又快又准,手按着他的脑袋,把他脸朝下摁在了床铺上,声音很低,带着细细的沙声,用种既漫不经心又凶狠的语气说:“跑什么呢?”
心脏跳得快要突破胸膛,男人的话语不断在他耳边回响,章青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至少不是近几年见过的人。这个判断让他如坠冰窟,喉结上下滚动着,半窒息中艰难地试探:“是你吗,郁绍?”
他的身体因为害怕轻轻地颤抖着,男人似乎很享受他的恐惧,伸手带着力度,从他的肩胛骨一路按到了腰,正在他头上使劲的手收紧,揪住发根的部位,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让章青的脸抬了起来。
“你再猜猜呢?”
不……这绝对不可能是郁绍。章青抖着声音说:“我,我不知道。”
他跟谁结下了这样的梁子?没有。章青在恐惧中想不出个头绪,他感觉到男人凑近了,脸贴上了他的后颈,拱了拱,挺直的鼻梁贴在了他的腺体上,像是在评价:“真他妈骚。”
这句突如其来的脏话让章青听懵了。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这是个Alpha。章青小时候鼻子做过一个手术,从那以后,他很难分辨出不同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最多只能判断对方的第二性别。
很徒劳地,章青哆嗦着挣扎了几下,男人一开始任他动作,等他坐起来,又用点力气把他给按倒,这样反复几回,宛如猫抓老鼠,章青又被他控制在了手里,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疲惫,他喘得很厉害,抖得也很厉害,男人再贴上来的时候他不动了,任由对方瘾君子般吸食着他的信息素。
章青小声问:“我们是不是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