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被仔细收纳在了精美的剑匣里,万呈安吩咐珍宝阁的人在傍晚前送去府上。
屏退了随行左右的护卫,万呈安久违的打算自己一个人逛一逛,京城繁华,又逢夏季,街头吆喝买卖的人多,不免觉得嘈杂聒噪。
本就炎热的天气,已让人因身体的灼热感觉到不耐烦,现下更是烦躁,万呈安走到一处阴凉之地,往那小摊上买了碗糖水,少时母亲不愿他吃这些摊子上的吃食,所以这么多年来,也只尝过几回鲜。
这次母亲不在,身边也没人再看管他,倒是可以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一碗凉的刚好的甜滋滋的糖水下肚,上面还飘着些许桂花,口中余着桂花的甜腻和薄荷的清香,在这夏日倒是十分沁人心脾。
万呈安额角碎发汗湿了一缕,他把头发往上顺了顺,露出太阳穴边一道浅浅的疤痕,看那愈合的痕迹,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伤了。
他遗传自父亲的相貌,万家男儿一贯的将领风范,斜上扬的刀眉看上去气势非凡,那眼睛却更像他母亲家中的舅舅,只一眼望去,就能明显觉察到万呈安其人是如何的风流多情,与其凌厉的外形结合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个丰神俊朗的富家公子哥。
可惜父亲的本领,他只学了个皮毛,那高大威猛的身板也只能用来唬唬初次见面的人,他本人因常年沉迷酒局而被掏空了身子,空有一副吓人的架子,实则却连家中那个弹琴的慕宸都奈何不了。
也正因如此,母亲才会为他安排随身护卫。
虽然是母亲的好意,可万呈安觉得这种保护实在太过头了,反正让他时刻记得自己与常人不同的身子,也就更加厌恶起那处不同寻常的私处起来。
付完钱后万呈安离开了小摊,打算买点糕点带回去,忽然见到前面街道好像出了什么事,人群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车马都难以通行。
走近一瞧,却是有一少年头挂白布,面前躺着一具被盖住的身体,听周围人议论纷纷,似乎是卖身葬父。
这少年抬起头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纵是万呈安看遍了山珍海味,也不免为这夏日里的清新之色动容了一瞬。
再打听价格,三百两,虽说确实比寻常卖身葬父贵了许多,但这点钱,他万呈安还是出得起的。
正准备掏钱袋的功夫,有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请各位莫要被这江湖小道所骗,方才我途径此地,曾见过这少年与他所谓卖身葬父的父亲在那巷口洽谈,商议骗取银两后如何瓜分,如若不信,请掀开地上的白布,用剑一刺便知。”
话语刚落,那白布蒙着的人便跳了起来,拉起跪在地上的少年便逃之夭夭,在场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向那好心人道起了谢。
万呈安拿钱袋的手也抽了出来,心里很是好奇这人是谁,便将脸转向声音的来源,见到的却已经是那人的背影。
长身玉立,气质非凡,必定也是个美人,这身段已经能与他府中的慕宸一较高下了,可惜,带着斗笠,连头发丝都只能窥见隐隐约约随风飘起的一部分。
若能窥见真容,再结合刚刚听见的冷冽清澈的声音,看来又是一个性情难以捉摸的人间绝色。
眼神跟黏在人身上一样,万呈安不自觉的目视着那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若要问他为什么不上前去追。
很简单,上次从烟雨楼掳了慕宸回来的时候,他就挨了父亲一顿毒打,还是在母亲的阻拦下勉强放过了他,这么短的时间,再带回来一个,父亲受得了,他的身板也挺不住。
反正人就在京里,什么样的美人他找不到,需得过些时候再寻,或许,得等等长姐的肚子,小皇子一出生,他们家就是板上钉钉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圣上那么宠爱姐姐,若再封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