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邵凡安一听就愣住了,心说脱衣服就脱呗,段忌尘身上哪一块肉他没看见过啊?难不成还害上羞了?
当然这想法也就在他心里滚了一滚,当着小柳一小孩儿的面,他也不好多说啥,只是实话实说道:“还是我来吧,你这身量,小柳也扶不动你啊。”
段忌尘身高八尺,身形也早不似少年时的单薄,小柳站直了才到他下巴颏,这要是想伺候他沐个浴,确实费点劲儿。
“我……”段忌尘顿了顿,转眼看向小柳,压低了眉毛。
小柳一脸懵懵的,又看向邵凡安,想了想,像是刚反应过来,说:“邵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好乱动的,少爷这边有我呢,没事的。”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邵凡安挑了挑眉,就转身出去了。
他在外头小院儿里随便溜达了两圈,又试着耍了套拳法,活络活络筋骨。
一套拳打到末尾,江五刚好进院子来探望他。
“师父。”邵凡安乐呵呵招呼了一声,眼睛往自家师父脸上一瞅,顿时觉出不大对劲儿了,“您这脸色……怎么看着不太好?”
江五今儿个的胡子格外拉碴,一身衣袍也皱巴得紧,看着就像是和别人打了一宿的架没合眼似的,整个人颓了吧唧的。
“进屋说。”江五眼圈儿下头都发青,“纪正庭那边传来消息了。”
邵凡安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凑师父身后追着问:“怎么?玄清前辈没在山下找到苏绮生的尸体?”
“嗯?”江五满脸倦怠地推开屋门,听完回头撩了徒弟一眼,“谁说的?找到了,就在山脚下,已经死透了。”
邵凡安一听,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跟着进了屋:“师父,那您这面色怎么差成这样?我还以为……”
江五脸色臭臭的,进屋一转身,张了嘴还没说出话来,一条小白影顺着窗口唰一下蹿了进来。
这冷不丁的,给邵凡安吓一激灵。他定睛一瞧,那小白影是条半透明的小雪貂,一进屋就立了起来,端着两只前爪子,圆溜溜的黑眼睛巴巴地望着江五。
“这是什么?”邵凡安瞧着那毛茸茸的小东西,觉着莫名有几分熟悉,自己认真想了片刻才想起来,他之前见过一次的,还是在南疆的风水墓外,那会儿为了助玄清真人顺利破阵,是江五召出来的,应该是他师父的灵兽。
那时候,这小东西贴着地跑得太快,邵凡安都没看清,现在才认仔细了,居然是一条小雪貂。
雪貂站在江五面前,手里捧着一小截儿白布条,十分努力地朝江五眼前举。
江五多一眼都没给它,直接把手一挥,小雪貂就噗地化成一团白雾散开了。
“傻站着干什么,坐下。”江五随手抽出两把椅子来,让邵凡安跟着坐好,然后给他讲了讲玄清真人那边的情况。
原来,早在两天之前,苏绮生的尸体便被发现了,这消息一直未传过来,是玄清真人故意瞒住了。主要是他怀疑当初随行的队伍里,尚有苏绮生的爪牙未被根除,便用了些计谋。
“确实……两年前,我和段忌尘第一次和鸟面人交手时,也曾发现过端倪。”邵凡安道,“那鸟面人虽戴着面具,可身手路数很正,我当时就怀疑过此人的出身,没想到竟然真是‘正派’之士。那……玄清前辈那边,此事可有什么进展?”
“苏绮生已死,余孽不足为患,纪正庭这几日便会启程折返了。”江五道,“行了,剩下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说说,你自己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邵凡安搬着椅子朝师父跟前凑凑:“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倒是师父你,怎地看着如何——”
疲惫二字还未出口,窗口白影又是一闪,小雪貂第二次蹿了进来,还是往江五脚边一立,端着爪子,爪子里举着布条。
跟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布条上沾了点儿血迹。
邵凡安歪着椅子腿儿,往前探探身:“哎哟,师父,这是谁的血?谁受伤了?”
江五嘴里啧了一声,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再次把小雪貂挥散了,只给邵凡安丢下一句:“好好歇着。”说完臭着一张脸,大踏步走人了。
邵凡安蔫不出溜地跟到门口瞅了瞅,看着江五走出院子,往另一个方向一拐,便消失了。邵凡安抱着颗瞧热闹的心,想着那边一准儿还住着个伤号,回头逮着机会可得去转上一圈。
他这正琢磨呢,一转脸,看到小柳提着水桶又从段忌尘屋里出去了。
看来少爷这是洗完了。
邵凡安走到门外敲了两下,一推门,段忌尘背对着门口,一头长发潮乎乎的披在身后,肩上披着里衣,正低头在试着给自己胳膊的伤口重新上药。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