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走?”
守门弟子遗憾的摇了摇头。
国师沉默,又问:“守了几日?”
“足有六日了。”守门弟子叹气答他,“每日未时便来,夜半才走,弟子们轮回劝了他几轮,好坏说了无数次,他还是不肯走。”
国师再次沉默了,正欲说什么时院外匆匆跑来一人,指着外面对他惊声唤道:“大祭司,府外的傅公公刚才忽然昏过去了!”
傅风的旧伤未有痊愈,那日又被他不小心误伤,新伤旧患叠加未好就日日不顾风不顾雨的守着府门不走,能坚持到今日才昏倒已是他极大的能耐。
这人执拗起来,真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国师皱着眉头快步往外。
等到傅风恍恍惚惚的醒过来时,睁眼首先瞧见的就是窗边沐浴在阳光下的人影。
雪衣黑发,眉间一点朱砂,不似凡人更胜天神。
“醒了?”窗边出神的人察觉到床上的动静便回眼投来,站得远远的,声音淡的如云飘雾,“醒了就休息会儿,晚点我会吩咐人送你回去。”
说完他转身甩袖欲走,傅风哪肯轻易放他走,虽然身体软的没有力气,却手脚并用的挣扎欲爬下床。
那人见状忙是迎身上前拦住他,压声斥道:“你伤势未好,又乱来什么!你是真不想要命了?”
“倘若国师不理奴才,那奴才拿命来何用?”傅风盯着他,一字一句冷声道,“若国师把奴才送走,奴才就是拼了命不要,手脚残废也会爬回来!”
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最终国师妥协的闭了闭眼,吐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残余不多的力气。
“奴才喜欢国师。”
“......”
“奴才喜欢国师。”
国师仍是没答。
傅风抓紧了他的手臂,目光盯着他,字字坚声重复道:“奴才喜欢国师!”
大有他不答这人就会一直重复下去,国师便淡淡反问:“喜欢我什么?”
“国师的一切奴才都喜欢!”
“哦?一切是什么?”国师眼帘垂影,神色如水,“是我的容貌?权位?亦或武功?再不然是我这具身子?”
“奴才只喜欢国师。”傅风字字铿锵道,“这些是国师的,奴才喜欢,不是国师的,奴才还是喜欢。”
国师心底轻轻发出了一声无人知晓的嗤笑声。
说的真好啊,他差点就信了。
当他再开口,语气依旧疏淡,不尽嘲意:“可你的喜欢对我而言有什么用呢?”
傅风愣住了。
他之前脑海里设想过无数种回答与问题,却唯独没想到还有这种问题。
若你喜欢一个人,倘若对方也正好喜欢你,这不是所有人最为惊喜激动之事吗?怎么国师是这个反应?!
一时被弄得糊涂的傅风暂时想不出回答,干脆将计就计,原封不动的把问题抛了回去:“那国师的喜欢,又对奴才有什么用?”
“我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我可以救你与危难之际。”国师毫不迟疑的答他,“你做了任何错事,即便是滔天大错,我都可以让你平安无事,甚至一句责怪你的话我都不会说。”
他平心静气的道:“那你呢?傅风,你仔细想想,从你出现那刻起,你又对我做过什么好事?你在不停的给我惹麻烦,不停的惹我发火,我实在想不到你的喜欢对我能有何好处,更不觉得你的喜欢值得我欢喜。”
说到这里,国师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话。
“而且,我很害怕你的喜欢。”
这一通话下来傅风只字难驳,最后便是目光深沉的瞪住他,又闻这句忍不住惊呼出声,双目错愕。
“为什么?”
“因为你的喜欢,”国师垂眼看着他盛满不服的鸦鸦黑瞳,缓慢勾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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