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跟在队伍最后，低着头沿着旋转台阶往下走。
爱丽丝是一座陀螺式的建筑，从头到尾一共五层，越往下越小，卖的人也越金贵。
地下一层是最不值钱的娼，大部分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或者相貌平平的ao，只要有钱，谁都能上。
地下二层稍微好一点，卖的质量也好了一些。除了看钱，也稍微卡一些一看就只是来见见世面的“散客”。
地下三层的人有选择权，一周七天甚至能自己选择好歇哪两天。这里已经基本没有beta。其实能在爱丽丝三层呆着的ao，已经和地上的人生活无异。
地下四层的ao面容姣好身材完美，卖的好的常能遇到几个客人争着抢，还有机会自己挑选想和谁上床。
地下五层是真正的销金窟，只有每周五晚上开放。爱丽丝老板亲手挑选出的ao会在这天晚上挨个上台表演，能下到地下五层的恩客也都非富即贵。不同于一到四层，甚至有ao挤破了脑袋想被陈钊选中。
这里的等级制度森然有序，越靠近陀螺的尖角，人的质量就越好，卖的自然也就越贵。
而小念他们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一个能被锁在靠近五层的地方的机会。
旋转楼梯旁摆的是一只只金笼子，圆形的，顶部收窄，类似于养雀鸟时用的鸟笼。
从一层开始往下走，每跟着往下下一截，江随都能感觉到身旁的小念松了口气。
越往下，被注意到的机会就越多。
过了地下二层，刚转过一个小弧，领队走到了江随身边。
小念立刻捉紧了衬衫的衣摆，抬头望了过去，努力做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
没办法。要想打动恩客，首先要说服每次的领队，说服他们，我会卖出更多。
领队扫了小念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你。”领队指了下江随，又指了指旁边的笼子，“进去。”
小念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心看向江随。
江随收了收衣服，朝小念笑了下，钻进了笼子里。
领队正要带着剩下的人往下走，小念却突然喊了一声。
“等一下！”小念看了领队一眼，飞快地跑到了笼子边，抓住了金色的栏杆。
“把领子解开。”小念拽住江随散在笼底的衣服，用力往外拉，想把他盖的严严实实的衣领扯开一些。
“快点儿！”小念怕领队着急，一边回头朝领队道歉，一边扯着江随的衣服。
“腿。”小念努力拽着，“腿也露出来。脚也露出来。”
江随看着小念，依言解开了暗扣，又露出了双腿双脚。
他有时又过分天真。江随想。
alpha们爱看的是半露不露娇软omega，不是他这种乏味的beta。
小念被带着走远了，廊道里空无一人。
爱丽丝的老板很会烘托气氛，对面的壁龛里坐着一盏蜡台，光是昏黄的，照不分明。江随想靠在笼子上，又被栏杆硌得后背上的伤口生疼。
又来了一个人解开了一边的系带，放下了笼子两侧的黑色幕帘。
坐在黑暗里，江随知道，周五的表演要开始了。
廊道里一直很安静，直到渐渐地，从头顶的方向传来了人声。
是爱丽丝的老板的声音。江随能听出来。
他刚被卖来这里时，要不是遇到了爱丽丝的老板，此刻应该正在地下一层接客。虽然爱丽丝的老板也只给了他一个“可惜了”的评价，但显然这句话对于一个beta来说已经足够有用。有用到江随一个月内拒绝了六七十位客人，地下二层的领队也没真的对他怎么样。
本来以为会直接被打死的。江随坐在笼子里想。这样也省的自己动手了。
听着脚步声应该是到自己附近了，江随拢了拢衣服，蜷缩起了双腿。
站在两侧的侍应生解开了系带，慢慢拉开了黑色的幕布。
廊道昏暗，江随只微微眯了眯眼就适应了光线，低着头没动。
陈钊瞄了一眼笼里的人，走到了江随面前：“呦，小哑巴。今儿轮到你进笼了？”
“行，运气不错。”陈钊敲了敲笼子的栏杆，看着笼子里的江随点评着，“就是这衣服选的不够好。裹得太紧，让几位客人看什么啊？”
“带子解开，把衣服脱了。”陈钊踹了踹笼门，“头抬起来。”
“beta？”
一位客人瞄了眼江随，嗤笑了声。
“呦。”陈钊听见这位客人话音里的轻蔑，又踢了踢江随的笼门，迎了过去，“您别看咱们这个是beta，关键是长的好啊。细皮嫩肉的，富养出来的，那不一样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