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哥哥落泪,傅初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伸手死死抱住傅钧一声声地叫着哥哥大哭起来。
又落进了这个熟悉的怀抱,一时间千般委屈万种心酸齐聚心头,三年时间已过,傅初尧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现实尽皆释怀了,但如今有人真切地为他心疼,在最宠他的哥哥面前傅初尧又哭得像个孩子。
紧抱着怀中人更觉得他身形单薄瘦削见骨,傅钧心疼得红了眼,忙问傅初尧这三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手怎么会这样凉?
说着傅钧一把扯下自己的大氅裹在了弟弟身上,黑色氅衣更衬得傅初尧面色苍白。
“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傅初尧贴着哥哥的落泪,已将衣襟处哭湿了一大片。
傅钧赶忙双手捧着傅初尧的脸帮他擦眼泪,照旧像原来一样温声软语哄着弟弟不哭,他将人细细打量一番后道:“尧尧长大了,又高了一些。”原先弟弟只到他的胸口,现在却已经与他的肩膀齐平了,三载光阴到底不是幻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落在了实处。
哥哥还伏在自己耳畔说些什么,傅初尧却听得越来越模糊,他又觉得眩晕得厉害,竟就那样晕倒在了傅钧怀里。
刚才还哭着的人突然没了声音沉沉昏倒,傅钧吓得大声叫着太医,随军御医赶紧大跑着迎了上来,生怕跑慢一步就要被傅钧夷了九族。
傅钧抱着弟弟大步跨进了乘舆,经太医诊断傅初尧这是风寒侵身引起的发热,几副药下去祛寒驱邪就能大好。
太医身上没有带齐煎药要用的药材,只能先喂傅初尧吃了一颗暂时退热的药丸,尧尧还在发烧,傅钧不敢再拖延半分急令即刻赶回玉京。
得了皇命,太仆急急调转车头,待他一声鞭响,六匹俊马扬蹄齐齐朝北疾奔,一路掀起了阵阵烟尘。
玉晴和孙闯也都上了北元马车,得以躺卧休息,剩下的南齐护院们则被傅钧下令拿下,早就有孟统领带领兵士一拥而上将人围了,一个个捆了后缀在队伍最后由人像狗一样牵着走。
即使是一刻不停疾驰行军,傅钧还是直到夜里二更时分才赶到玉京,乘舆停在兴庆宫门,傅钧从把傅初尧抱在怀里就再没松过手,下了车他一路抱着人朝寝殿大步疾行,把一众宫人都落在了身后。
大内总管刘公公在后面紧赶慢赶也追不上傅钧急得大喊道:“哎呦陛下你等等奴才,等等奴才们啊!”
在路上的时候傅初尧迷迷糊糊还在不停叫冷,傅钧一进到兴庆宫寝殿就赶紧把人放在了龙床上用被子裹好,他又命宫人将地龙烧得更暖,兽金碳更是一盆盆不要钱似的点。
一点点帮傅初尧掖好被角,见药还没有煎好,傅钧一连打发了好几拨人去太医院催,后面刘公公小心用托盘捧了药来,傅钧只让他把药放在这里自行退下。
“陛下,老奴还有一事禀告。”刘公公临退走之前对傅钧道,“刚才孟大统领着人来问,那几个南齐护卫陛下想怎么处置?”
“全部圈禁。”
“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传达皇命。”
一出了兴庆宫门刘总管远远就瞧见了惠文贵妃娘娘朝着这边来了,他赶紧上前见礼,说奴才参见贵妃娘娘,现下时候不早了,娘娘也该早些休息保重凤体啊。
这惠文贵妃便是昔日的杨国公府小姐杨兰心,她是傅钧明面上的妻子,傅钧登基之后便做了这宫里独一无二的贵妃。
傅钧不恋女色在北元是出了名的,他的后宫也就只有自己这明面上一位正妻,虽是后位空悬,但宫里上下几乎是都默认这位惠文贵妃注定了便是日后的皇后娘娘。
“多谢刘公公关心了,”杨兰心问他道,“陛下已经休息了吗?一路上可都顺遂吗?”从白天一直等到夜里两更,杨兰心痴恋傅钧,等不到陛下回宫她便一直没有睡。
想到方才兴庆宫里的情形,刘公公脑子转了转笑答道:“贵妃娘娘放心,陛下一切安好。只是您还是先请回吧,小殿下染了风寒,陛下担心得不行,正在里面亲自照顾着呢。陛下这一时也不得空,娘娘不如明天再过来。”
“好,那多谢公公了,本宫明白了。”
傅钧登极时,杨国公出了很大的力,后宫也唯有杨兰心这一位正经贵妃,平日里那是尊崇无比,刘公公跟这位娘娘说话那是时刻小心不敢有一丝得罪,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惠文贵妃会是日后的国母。
不过想起自己刚才在兴庆殿内所见所闻,刘公公又犯了嘀咕,当今圣上即使是对贵妃娘娘都很冷淡,唯独刚才自己眼见着他千娇百宠地把小殿下抱上了龙床,兄弟之间当真亲密若此吗?刘公公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却不敢深想,这事说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老太监整整袍袖,不再多想,赶紧去找孟统领传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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