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翡翠皇后离沪第一天。
厉卿在浴室洗澡,褚央躺在沙发上回想赌场里的见闻,纠结要不要告诉厉卿,庄家正是盗尸案中那位哨兵。
“滴。”
褚央拿起厉卿的通讯器,锁屏界面弹出徐图的消息。
【Xuthus:庄家叫李缘,具体身份还在核实,房间号是……】
因为长度限制,讯息在关键部位戛然而止。褚央将食指放在指纹解锁的地方,看向浴室。厉卿也怀疑庄家,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没有戳破对话框泡泡,褚央让徐图发来的信息保留在锁屏界面,只记住徐图发来的房间号。十分钟后厉卿洗完澡,他抱着浴袍往里走,因为步伐太快差点摔倒。
“你锁门干什么?”外头的哨兵问。
褚央色厉内荏:“别进来!我想多泡会。”
残留的沐浴香气清新宜人,褚央用水声掩盖自己开窗的动静,轻盈地跃出浴室,化身白猫走进管道间。
“只是去打探情报”,褚央说服自己,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雪白的狮子猫灵巧机敏,顺着管道方向成功找到李缘的房间。他潜入卧室,魅影迷踪,蹲伏在门后屏息以待。
“砰!”
李缘推门瞬间,一只白皙精瘦的手臂破空而出。哨兵迅速后撤拉开身位,视野所及蓝光点点,褚央半蹲在地上,眼神狠戾狡黠。
“楚扬?”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让李缘感到意外,他像是提前预料到这番场景,开口说,“果然是你。”
“好久不见。”
褚央起身拍手,细腰窄胯隐没在宽大的浴袍下,修长而柔软。李缘双手抱臂,用不甚友好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向导。
“上次在宣江,你没有识破我的易容,我也没有发现你的伪装。当时你还没有与哨兵结合,现在……”李缘话语间充满居高临下的冒犯,“似乎已经名花有主了?”
“托你和左潇的福,小日子过得不错。”褚央直奔主题,“左潇让你来的?这艘船上,还有多少黑色鸢尾的人?”
“你是为了左先生而来吗?那我真替他感到高兴。”哨兵很有闲情雅致,从酒柜里取出一副扑克牌,欣赏着漂亮的牌面花纹。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你们的最终目标究竟是什么?黑暗哨兵?”
“你猜?”李缘抽出Joker,“要是赢我一把大丰收,我可以告诉你。”
“游戏规则可轮不到你来制定。”
褚央指尖不断汇聚精神触丝,看准时间拉出一把弓,箭矢如流星急速飞翔。李缘暗骂几声,扭转角度扑向褚央。
向导对战哨兵的第一准则:找出精神壁垒破绽,攻其要害。褚央用闪烁的精神触丝作掩护,指挥箭簇冲进李缘的后脑勺,幽蓝色的瞳孔燃烧出火焰。精神触丝冲破李缘并不坚固的精神壁垒,哨兵喉咙里发出吃痛的低吼。
“嘶……”
“你果然丧偶了。”褚央看出他精神壁垒的脆弱,“那个被击毙的向导……是你的伴侣。”
宣江街头,那个不惜一切代价差点击中褚央的,亮着金色眸光的向导。
“更准确来说,是我弟弟。”李缘抚摸心口,“左潇救下他的时候,我已经和他走失了很多年。”
褚央不想评价这种违背世俗的结合,只是低头看着哨兵,放缓了呼吸:“既然如此,你还记得当初对我做过的事情吗?”
“呵。”李缘狂妄地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追究责任吗?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的,你没错,黑色鸢尾永远没错。”褚央声音在抖,“左潇自诩的正义就像笑话,你是他的帮凶,伤害了许多无辜的野生向导。”
“那又怎么样呢?”李缘反问,“你够资格来审判我吗,褚央?你以为自己是谁?只不过是小小的天生向导,就因为幻术而沾沾自喜,认为自己金贵又抢手,到了床上还不一样发骚被人……”
“啪!”
哨兵的脸被打歪,李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褚央胸口剧烈起伏,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芝麻球出现在褚央肩上,浑身炸毛,一金一蓝的猫眼好似灯盏。
“看清楚现在的处境,现在应该是你求我才对。”褚央努力平复呼吸,“我会把你脑海中有关我的记忆全部抹除,或者干脆对你洗脑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哨兵被强制洗脑的下场吧?思维涣散,中枢神经瘫痪,身体行动不受控制,比行尸走肉还要痛苦。”
“你觉得我怕吗?”被扇了一耳光,李缘的怒火也蹭蹭上涨,用野兽般的语气说,“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左潇更懂洗脑,与其在这里大放厥词,不如好好担心你家哨兵吧。”
“你说什么?”褚央喉间泛起甜腥的血沫,“左潇……要对厉卿洗脑?”
李缘挣脱褚央的精神触丝,弓腰做出狩猎的姿态:“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的任务是将你抓回美国,左潇对你有想法,他会清除一切阻碍,包括071。”
褚央试图从李缘脸上分辨出狡诈,可他的心中却愈发慌乱,四肢如坠冰窟,止不住地寒颤。褚央太了解左潇了,父母双双惨死在左潇手下,他比谁都清楚李缘的话不是玩笑,这样残忍的暴行,左潇完全做得出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褚央出神之际,李缘暗中找出一把刀,猛然刺向他。褚央躲避不及,瞳孔骤缩,收回精神触丝奋力抵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