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优势让哨兵渐占上风,李缘把褚央按到地上,露出尖利的犬齿。褚央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嘴里却始终重复着一句话:“他敢……他敢……”
“别挣扎了,你斗不过他的。左潇放你在外十几年,只是因为他不想管而已。如今他东山再起,没有理由拱手相让。”李缘凑近他的耳朵,兴奋癫狂的语速越来越快,“我记得你的性腺是在这里吧?噢,被071咬过了啊,他知道你在幻境中经历的痛苦吗?他知道你是个残缺的……”
“啊——”
听到某个关键词后的褚央彻底变了眼神,嘴里发出忿恨至决绝的吼声。精神触丝如山洪暴发,疯狂涌进李缘的精神图景,肆虐般冲刷所及之处,像是要毁灭所有褚央不堪回首的往事。
“啊啊啊啊!”
李缘没想到褚央的精神力能狠毒到这般地步,大脑快要炸开般剧痛难忍!褚央利用魅影迷踪闪身而出,大口喘息着释放出更多精神触丝,瞳孔细如银针,大量空洞的白充斥了眼球。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李缘被巨量精神力彻底击晕,沦为听凭褚央操控的人偶,呆呆地跪坐在地上。褚央呢喃自语,鬼使神差地,他命令李缘拿起扑克牌,划开跳动的血管。
不能让厉卿知道,绝不能让厉卿知道。褚央心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杀人灭口是唯一的选择。
“去死吧。”
褚央对李缘投下精神暗示,目睹哨兵机械地切割着自己的脖子。Joker牌上的小丑似乎在嘲笑褚央,他感到心烦意乱,勉强镇定收拾好现场,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回到浴室,褚央反复搓洗掌心的血迹,手抖如筛糠。他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崩溃,透支的精神力逼迫身体出现应激发情的前兆。
李缘作恶多端,他该死……不,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手杀人,可他说的那些话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这算是自卫过度吗……左潇要动手,他不能坐以待毙……要不要告诉厉卿呢?他会责怪自己吗?
短短几分钟时间内,褚央的想法来回变化,心如乱麻。他悔恨,惊恐,慌乱,害怕,尝试归因,把错误推给李缘和左潇。天崩地裂之时,褚央惊觉没有任何依靠,绝望地栽倒进浴池。肉体下沉,灵魂上升,他以为被杀掉的是自己,那个堂皇的、胆怯的、像泡沫一戳就破的,原来就是自己。
除了不断犯错,他什么也做不了。
“……褚央。”
“褚央!”
厉卿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哨兵似乎叫了他很久。褚央像是被重拳砸醒,求救般高喊哨兵的名字:“厉卿!”
快来救我,我要死掉了。
“砰!”
熟悉的体温贴紧上后背,厉卿抱着褚央说话亲吻,他唯有失魂落魄。眼泪成为无足轻重的透明液体,热汽掩盖了本可以被哨兵探查到的失态。褚央想起左潇对厉卿的洗脑计划,后背一阵阵发寒,慌忙抱住厉卿的头。
厉卿以为他痛,放轻身下的力道,撑在褚央耳边问:“怎么了?”
“厉卿……”褚央闭上眼睛,用哭腔说,“好冷,抱抱我。”
哨兵,在这荒诞的乱流中,请永远不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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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揭露的褚央竟然有种莫名释然,他看着左潇说:“没错,李缘是我杀的。”
厉卿仍然掐着左潇,没有出声责怪褚央的隐瞒,安静得令人害怕。
良久之后,厉卿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他伤了你吗?”
“……没有。”
褚央望着厉卿的后背,哨兵好高大,像一堵墙将他围护住,他真贪恋这份温暖。
“那就好。”厉卿语调平稳,“你没有受伤,就好。”
左潇挑眉说:“放向导单独去见哨兵,你心够大啊,071.”
厉卿反而笑了,从容地弯唇,漆色眼瞳像是吞噬光线的黑洞:“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褚央心中咯噔一下,蓦然察觉到异常。
不对,厉卿并没有外表展现的那般平静。他的精神图景里开始出现滚烫的火焰,愤怒与后怕交织在一起,快要蒙蔽了他的心神!
“咔咔……”
肌肉隆涨,骨节作响。厉卿周身散发出压迫感极强的气场,完全异化为虎掌的双手神经性抽搐。他轻轻歪头,像在考虑如何撕碎手中的猎物。
是“亢奋”,独属于东北虎哨兵的能力。
褚央意识到一个事实:厉卿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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