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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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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次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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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晨知道“他们”指的是谁。

“我妈妈怀孕时确诊胰腺癌,但她不顾所有人反对,坚持生下我。不满我周岁,她就去世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永远只是那些照片。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每次得奖状,哪怕不是第一名,我都会和她分享,我想,她一定会为我高兴。”

他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流下两行眼泪:“衍哥,他们没有夸你,那是他们的问题。我相信,你妈妈一定看着这一切,并无数次为你感到骄傲。”

余博衍没有接话,默默感受一股轻柔温暖的力量在脊背上流连。刚才,他本想坦白告知对方,他早已不是让人摆布的孩子,他会伪装、性格也自私不近人情,并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方识晨温柔安慰他、手掌轻抚他,他曾多次在记忆里搜寻这种感觉,却因为太过遥远、梦幻,从未抓住过。此刻,那人亲自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送来,让他情不自禁沉醉。他渴求被对方爱护关心的感觉……

余博衍决定不再剖开自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哪怕那人是可怜他,但他得到了让他安心的东西……

寂静深夜,待方识晨睡着后,他再次睁眼,轻轻转过身,在昏暗视线里,静静观察面前宁静安稳的人。

他一遍又一遍回想幼时和母亲少有的温馨时光,脑海时不时闪过那些安慰,他情不自禁琢磨,这人或许说的是对的……

第二天,天气依旧晴朗。

中午,方识晨主动去门外取外送,随后又将东西放在餐桌上。

他走到书房门口叫人吃饭,余博衍正坐在书桌前,认真看着笔记本电脑,没有听见呼唤。

于是,他走过去拍那人肩膀,“衍哥,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余博衍看了看他,指着电脑:“孔强母亲守在金钻外面好多天了,律师让我看一下谅解书和赔偿书。”

方识晨听着此话,情不自禁想起去年遇见那位母亲的场景,他微微蹙眉,却没有说话,只是拉着面前人手臂往餐厅走去。

用餐时,余博衍感觉他心不在焉,故意逗弄:“方识晨,你的绝技是用鼻孔吃饭吗?”

那人赶紧回神,发现自己将筷头翘得非常高,尴尬笑笑:“害,这个牛肉太好吃了,哈哈……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余博衍不计较这份敷衍,他猜测对方可能在意那个谅解书。

“孔强家前两年破产,还欠了不少钱,他爸去年酒驾半瘫了,他妈一个人挣钱,他还有一个妹妹。马上要一审判决,孔强已成年,故意杀人未遂可能是无期,那个女人去律所跪了好几天,说只要能签谅解书,多少钱都可以想办法。可是赔偿对我毫无吸引力,那个谅解书对她应该挺重要的。你觉得呢?”

方识晨沉默了一会儿,略显踌躇:“他妈妈挺可怜的……”说着,微微停顿,语气变得坚定:“你决定吧。”

他有一丝惊讶:“可我看你很同情他们,你不劝我吗?”

方识晨摇头:“我曾经见过孔强她妈妈,的确很让人同情,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一个人毫无尊严地痛哭流涕……那个画面给我的冲击,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可是,归根结底,我没有资格劝你,受伤害的人是你,是否谅解也在于你,你有权利做任何决定。”

他一边听一边思考,下意识试探:“如果我不签谅解书,你会觉得我不近人情吗?”

方识晨还是摇头:“不会。你虽然现在安然坐在这里,可孔强当时确实用刀故意伤害你!万一……想起这个我还后怕呢。他们家是很可怜,可是,不是所有错误,事后忏悔就能理所当然得到原谅,最主要的是,你才是受害者,谁都不能替你帮他开脱。孔强也应该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不是总让别人给他擦屁股。”

余博衍认可点头,但看着对方神色,不禁想,这人并不像嘴上说得那样现实、冷酷。

很快,他不想再讨论这个事,故意转移话题。“刚到3班,对你的印象是整天不停废话和傻乐,现在看来,你是大智若愚。”

方识晨惊讶反驳:“你竟然那么看我!我哪有傻乐?是你太沉默了。”

他忍不住笑,故作神秘:“其实我以前见过你。”

果然,对面那人满脸疑问。

余博衍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应该是小学五六年级吧,我父亲带我参加了一场聚会。他很少带我去外面的活动,但那次他把我带上了,是你家给你办的生日会,很多商业人士都带着孩子前去。”

方识晨听着沉默不语,他没有印象。

“当时你爷爷抱着你切蛋糕,你父亲在一旁为你鼓掌,我当时在心里想,那人多大了,还要家长抱着,切个蛋糕还要鼓掌,也太幼稚了。”说完,他情不自禁窃喜,因为那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孩儿如今坐在对面,一脸认真盯着他。

方识晨仔细回忆,确实想不起来。他见对面偷笑,赶紧否认:“你肯定记错了,五六年级不是十多岁了吗,我才没让大人抱呢,我很小就不让人抱了……”

余博衍笑得放肆起来,“这是事实!那会儿我参加的,确实是方宇集团董事长孙子的生日宴。我还记得在你家草坪上,很多小孩儿一起合了影,你站在中间,我站在边上,说不定谁家还有保留。”

方识晨摇头,坚决表示是对方记忆错乱,但心里却控制不住好奇,真的有他和余博衍小时候的合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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