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二人本以为手环是护身符,有了手环就可以让他们免遭诡异空间所害,现在验证下来,发现可能只是心理安慰,说不丧气肯定是假的。
躺在床上谈了一会儿,两人相继睡去。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时分,现在周海壹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轻手轻脚去开门,看建筑结构,怕自己又进了出不去的空间。
今天无事发生。周海壹决定把昨夜的兔男郎事件忘在脑后。水床可真舒服啊,跟睡在摇篮里似的,一夜无梦,人醒来神清气爽。
下周有大学的秋季运动会,周海壹代表临床一班参加一千五百米和跳高两个项目,最近周海壹一有空就在操场上练跑步,他从小就爱动,这和从小就不爱动的席箐形成鲜明反差。今天是周日,周海壹估摸着休息一个白天,晚上想去一趟图书馆,之后跑跑步,大约十一二点去买个夜宵,回家吃完,刚好睡觉,非常完美。
席箐对墙角的钢架依依不舍,周海壹正好说:“我发你的片子里有一部是玩绳缚的,实在馋死了就先去学习一下,别拿我当螃蟹练手。”
说完周海壹自己都觉得新鲜。席箐馋他身子?说出来可真让人脑热。
他们在这边摘了手环,钟山计划那边很快就发现了数据的变化。
杨梦舒大周日的独自加班,毕竟这是外企,领导可以卷自己,但不能卷下属。
席箐与周海壹的手环数据并不公开,甚至可以说,这是钟山计划一整串正式计划中,保密级别最高的几项计划。
他们这个集团的高层管理模式比较扁平化,除了创始人兼董事的老板本人,其他功能区域的高层和项目负责人几乎都算平级。杨梦舒所管理的国内的应急管理中心是国内所有项目层级的总中心,简单来说,出了安全问题,所有人都得找杨梦舒,然后项目开展的所有安全应急的培训和相关伦理审核也是找杨梦舒,一种简简单单的能者多劳型领导。
杨梦舒作为唯一一个和周海壹、席箐二人正面接触过的钟山计划高层,他得向他的更高层汇报工作。书面报告是发过去了,结果老板提出让杨梦舒做一个线上汇报,让其他人也来听听。
汇报的听众是各项目团队负责人或组长,老板塞了进来,关了摄像头和话筒,纯听,不干涉。
杨梦舒介绍了九月下旬那次面试时在钟山大厦内发生的临界空间小型事故,他原本以为是某个面试组拿到了“建立通道”这一考题,后面他查证下来,的确有一组是几乎全是物理学家、数学家和材料科学学家,但他们最终设计出来的通道,指向的是太空环境下的一种假设的通道,大概是没有理解透彻钟山计划布置的任务——需要在地球上,甚至在日常环境下实现。既然那一组科学家是以宇宙为尺度在进行构思,那这个测试必然不可能在钟山大厦进行,而且他们实际上也并没有这么做。
“席箐他们组研究的是活体空间的生存区域规划,也只停留在模拟层面,实物连影子都没有。因此,那一周,钟山大厦的研究环境相当简单,毕竟楼里没有开展过实操的项目。这里我引出接下来的画面,请大家注意看。”
杨梦舒调出那天机房的监控画面,先播放了席箐与周海壹突然从墙面出现的画面,像《哈利波特》电影里主角穿过车站石柱一样,猝不及防,很魔幻。下一段画面从火警响起开始,红光闪烁的部分,超高清摄像头忽然受到不知名能量影响,呈现出老旧的质感,画面扑簌闪过雪花,这是经过杨梦舒技术调整的画面,因为这虹彩的雪花点可以隐约勾勒出嵌在墙上的黑影,如同这些雪花点黏在了黑影身上,强行使它显形。
“唔,老丁,我觉得你可以关掉静音键了,这里应该也是你可以参与讨论的地方,不要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杨梦舒特意点了一个参会的倒霉鬼来与他共舞,好吧,其实也不是倒霉鬼,钟山计划在成立之初,其实只是个家庭小作坊,他们这些组长相互都认识,老熟人了,现在就是提醒他不要打瞌睡而已。
杨梦舒说:“请你们打开周海壹的资料,我只说一点,他的母亲是周辛楣。周辛楣的祖籍在S省,他们是周村人。附近有个着名自然风景区景点,旧周村的庙就修在景点里,应该没有撤,周辛楣现在应该就住在老庙里。”
被点了名的老丁慢吞吞地上传了一个文件,接下杨梦舒的话头:“查到了,不在我们的合作库里,所以只有编号,SPC-47,这里是周家之前和我们签订的协约信息,他们是钟山计划管辖外的种族,按理说我们是不能以局内人身份接触的。哇,这可真是棘手了,这位周海壹自己主动来我们大楼的吗?”
SPC-47,全称是SpacePhenomenoure47,指代的是钟山计划非收录但已探明或建档的生物类别,且没有赋予编号外的特殊名称。周海壹和周辛楣的种族特性已被这一编号说得清清楚楚。
“应该是,而且是先接到了席箐,再和席箐一起进入机房。可惜老板不让我们在面试者的房间里装监控,不然早就关联上了。”杨梦舒做作地抱怨道,其实他喜欢隐私保护的感觉,也无所谓看不看那一镜头。
老板只开麦没开摄像头,出声说:“你们去实地考察不是拿到了很多数据嘛?事实上就是因为那个数据,你才锁定到SPC-47吧?毕竟他们每个族群影响的空间特征都不一样。”
丁达是专门给这类生物调查和建档的研究部门部长,他说:“我看过资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楼内部的环境很快就恢复了。这小周的对象不就在我们公司吗?虽然不知道他对象知不知道这回事,但我觉得他这对象的性命堪忧,不需要出于人道主义的角度提醒一下吗?”
“他们摘了手环。”杨梦舒说。
“那毕竟SPC-47和我们没有建立合作关系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丁达说。
杨梦舒挠挠头,勉强道:“那我想办法提醒一下席箐吧,也不知道我来提醒合不合适。”
丁达对这一物种的印象很深,其实也不能用“物种”这种词来概括,他们公司成立的时间不长,丁达去采风、做田野、交流沟通、搜集资源的过程还历历在目。
“SPC-47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周辛楣和周海壹,就只有这两人而已,可以当做功能性灭绝了。”丁达在那头点了支烟,吞云吐雾的间隙中,他说,“我真的很想保护SPC-47不要灭绝,他们除了对亲密对象有生命威胁这一点,从其他角度上而言,他们是完美的空间系物种。”
老板施施然打开摄像头,比了个合掌的动作,“回到临界空间的话题,杨梦舒,汇报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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