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且不论情意真假，至少他在长姐面前是温柔的，对着姚婉月时，他的目光总是一瞬不移地驻在对方身上。
姚微意看了许久，萧明珩却似全然无觉，半点余光也没有分过来。不由感到失望，眼睫垂了垂，转过头去看猎场外围的进展。
目光往那群跃跃欲试的皇子里面扫过，他一眼看见其中最为打眼的太子顾青言。
顾青言身披金纹软甲，承袭了顾氏皇族过人的外貌，眉目间满是势在必得的气焰。
他一脚踏住围场边缘的木栅栏，低头整理长靴绑带，不时偏过头与旁边男子说话。
姚微意顺他视线看去，不由眸光微顿——
顾青言旁边那男子青衣缓带，长发以一支木簪束起，似身有隐疾，整个人陷在轮椅中，面色也是病态的苍白，却是清俊绝伦，衬得那浓眉与漆瞳的颜色更加分明。
贺君酌每说两句话，就要缓一缓轻咳一声，仿佛对他来说，说话也是件极费气力的事。
他将怀中一只木盒递给顾青言，后者皱着眉接过，似是不太乐意，然还是遵他嘱托，将其中玉佩取出来藏于衣领。
隐约察觉到背后目光，贺君酌突然回头望来，与姚微意四目相对。片刻怔愣后微微一笑，转了转膝上放着的一只玉箫。
那玉箫做工细腻，末端刻了个“酌”字，缀有银色穗子，颇为精致秀美。
姚微意盯着那酌字略微怔忡，随即别过头，看向猎场内陆续进场的几位皇子，只将对方的示好当作没看见。
他视若无睹，萧明珩却看得分明。
早在他朝姚婉月这边望来的时候，萧明珩就留意到动静，只是故意不理，直到发现他与贺君酌之间的端倪。
贺君酌乃是顾青言府中谋士，出身京都四大姓中贺氏一族，他妹妹就是当下如日中天的贵妃贺瑶。
此人颇有机谋，弥补了顾青言谋略上的巨大缺陷，为其出谋划策无数。
半年前指派瑞王离京去留郡平乱，就是他背后运筹，让同属太子党的姚微意与贺瑶里应外合，怂恿顾舒华写下那道外遣的圣旨，瑞王方才不得已去跳了留郡那只火坑。
萧明珩往后靠了靠，懒洋洋倚在宽椅中。
贺君酌手中那只玉箫润泽反光，他看了会儿，又移目瞥向姚微意。
只见那人对着猎场似在发呆，衣领底下一抹红痕半掩，是前日二人在姚府中偷情的罪证。萧明珩想起那夜旖旎风光，不由舔了舔尖牙——
还敢说在他之前，没有过其他男人？
他倒是从来不知晓，这位风骚小舅子招惹过的，除了他，除了瑞王，还有一个太子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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