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柔和的玉颈底下,那枚吻痕现在篝火光影中,像一瓣落花覆于霜雪,盛在润泽反光的肩颈后,模样格外扎眼。
萧明珩敛去笑意,目光幽暗地凝着那点吻痕,掌心有些发痒,忽的想起不久前那晚,自己是怎样压着人亲吻,将这道痕迹印在肩后。
他轻捻指腹,盯着那人光滑的颈子,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顾舒华此行携带的后妃公主众多,免不得有人想要借机邀宠,一名公主打头献舞后,其余人也坐不住,筝鼓歌舞花样百出。
众人正看得兴起,忽的有人推着轮椅上前,坐在其中那人绶带绾发清俊瘦削,正是素来处事低调的太子幕僚贺君酌。
“今晚旁观佳人轻歌曼舞,叫在下想起往昔天谭山拜师求学的年岁。众位兴致这么高,君酌斗胆献丑奏萧,献上家师生前最爱的曲目,万望诸位不要见笑。”
贺君酌师承天谭山隐士玄诚道人,此君在民间被尊称为圣手音痴。
顾舒华多次派人造访,欲委以宫廷乐师之职,都遭对方闭门谢客,答曰以毕生所学讨好权贵,乃是对音律二字的侮辱。
贺君酌得玄诚道人真传,是他生前最喜爱的弟子之一,却说献丑见笑,实乃过于自谦了。
没能请动玄诚道人,一直是顾舒华心中一大憾事,如今贺君酌要献乐哪能不允?拊掌笑道,“好极好极!来人,给贺公子备萧!”
“不必了,臣已经备好,只是另有一事望陛下应允。”
他自背后抽出玉箫,指头绕着穗子转了转,余光不经意移向角落,阴影下那人正埋着头慢条斯理吃肉,衣领微敞开,现出一抹莹润的肩颈线条。
“师父曾言,论意境,姚师弟的造诣远在我之上——臣已多年未见姚师弟抚琴,甚是想念他昔日风采,今夜想邀他与我合奏,万望陛下恩允。”
话题莫名被扯到自己头上,姚微意动作微顿,将切了一半的鹿肉放回去。
不少目光向角落投来,他听见顾舒华道,“你们二人都是玄诚道人引以为傲的高徒,能合奏一曲岂不美哉?来来来,快给姚家老二备琴!”
贺君酌微微颔首,去看角落里那人。姚微意跪坐在桌案后,正用锦帕擦手,目光森冷回他一眼。
贺君酌勾唇,仍是那春风化雨的温柔姿态,却用嘴型对他说了几个字,姚微意的表情顿时更是难看。
萧明珩一直在观察二人,这等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眼底。他瞧得清楚,贺君酌方才一字一句唤的,分明是“姚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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