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叫做杜鸥,母亲白氏跟宫里娴妃沾点关系,有几个叔叔伯伯在朝中做小官,他却以为自家很有权势,经常跟京中几个不入流的子弟拉帮结派招惹是非。
他早就听说过姚二公子的大名,从前想找机会接近,苦于没有门道。
方才见姚微意跳舞时就按耐不住,趁人敬酒出言调戏,咸猪手往他腰上摸去,谁知被对方扇了一耳光,半张脸肿得像馒头。
他将姚微意看得低贱,万万料想不到,竟被这罪奴当众赏了巴掌,登时恼羞成怒,刺啦一声撕开对方半边身子的白纱,
“小爷看得起你,才肯出手碰你两下,你还给脸不要脸是吧?长了这么张当婊子的脸,骚贱的身子也不知被多少下人睡过了,说不定连武安侯府的狗都上过!你现在跟嫖馆里的娼妓有什么区别,还当自己是姚氏的二公子啊?摸你两下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还手,老子还没嫌脏呢!”
众人方才虽没明说,但看待姚微意其实与杜欧差不太多,听他直接捅破,更觉得对方轻贱,如今一个京都里叫不上名号的小人物,也可以如此放肆地对他喝骂。
杜欧倒满酒杯,扯着姚微意腕子,将那酒怼到他面前,“小爷是个爽快人,本不想给你难堪,实在是你这人不识趣。若是你用嘴喂我喝下这杯酒,叫我好好摸上一摸,讨了小爷开心,今天就不与你计较这一巴掌。”
姚微意接过酒杯,垂眸看了会儿,杜欧色眯眯摸着他肩头揩油,忽然一杯酒迎面泼在脸上。
姚微意将空酒杯放回桌子,“我不会用嘴喂,你要喝,就赏你喝。”
屋内足足静了几秒,众人愕然,杜欧怒不可遏,扯住姚微意头发,反手就要往他脸上扇,“贱人!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这一巴掌还未落下,忽然一物似离弦的箭飞到近前。
众人尚未看清,便听杜欧尖声惨叫,右手被一片扇骨刺穿钉在墙上,整个人被带得后退数米。
手掌血流不止,扯了几下,除了叫得更惨,竟是半点也扯不出来。
众人大惊失色,姚微意看向那片染血的乌木扇骨,听见身后一人道,“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啊。萧某倒想知道,若是他今天偏不喂你这酒,你要如何与他计较?”
折扇敲在掌心,靠近边缘的地方画扇破开,缺了一根扇骨,萧明珩缓声道,“姚微意再低贱,也是武安侯府的人,旁人经过想踹两脚就踹两脚,你是当本侯瞎了死了,还是当武安侯府是你家?”
杜欧怒喝道,“我母亲是白氏族人,侯爷这是要为了一个贱奴得罪白氏么?你今日这般羞辱我,我父兄定不会放过……”
折扇一收,萧明珩漫不经心打断,“你还真是脸大啊,白氏族人多了去了,以你的身份,不知道是哪条十八线开外的旁支,也敢拿得罪白氏来挡我?本侯眼里容不得沙子,看着这蠢货杵在眼前扫兴得很,打出去丢街上,叫他父兄来过来抬人。”
两边侍卫得令上前,一把拔除扇骨,将人扭到门外走廊拳脚如雨。
众人听着杜欧的凄厉惨叫,只觉后背冷汗涔涔,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原来这姚微意只有武安侯能够轻贱,旁人却是连一根指头也碰不得的。
姚微意身上的轻纱被撕得稀碎,拉扯时又沾了溅出来的酒液,简直和透明无差。萧明珩让怀中美姬起身,对他遥遥招手,“过来。”
姚微意扯了下衣服,袖子上那截直接顺着肩头掉下去了,他干脆踢开,将近赤裸地穿过众人站在对方跟前。
萧明珩将他上下看了看,“委屈么?”
姚微意不答。
萧明珩玩味道,“你若肯稍微听话点,本侯自会对你好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来个三教九流便可以随意辱你。”
姚微意冷笑,“好些?”
一个杀尽他亲族,又对他百般折辱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对你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