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堪堪停住身体,迅速倚着竹干调息,从体内逼出毒素后连忙掩住口鼻屏气凝神,此时夔兽的脚步朝他逼近,大地随着它一声声长啸剧烈摇动,仿佛要涌渡翻个面过来似的。
陆清夷一个起跃闪身至夔兽身后,口中念念有词,玉箫在手中连续画出符篆,四周符文渐渐显露出颜色,刹那间变为刺眼的金光。
“两仪微尘,天之玄精,万窍归灵——”
话音刚落,金光乍射,灵力如光波一般从陆清夷周身源源不断汹涌而出,最终化为一把利刃。
白玉箫,两仪篆,扬砂走石迸出万道劲风,漂浮的符文化为实体,随着他一声令下,陆清夷从天骤降,自夔兽头顶直劈而下。
“——收!”
一声裂响,玉箫砸在地上,深深嵌进了泥土里,四周符文织成一张罗网,将夔兽紧紧缚在了里面。
庞大的妖兽痛苦狂躁地吼叫起来。
陆清夷失了力,提防着它的尾巴,堪堪移到他身侧便难掩痛苦地呕了一口血。
方才玉箫钉到土里那一下,震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错位般剧痛,整条右臂也麻得失去了知觉。
夔兽仍在咆哮,他一个调息错乱,鼻腔吸入不少毒气,正自昏昏沉沉,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带起,向后飞坠至一个人怀里。
后背撞上了一个并不十分健壮的胸膛。
随后束缚一松,长鞭回到谢玉珩手中,少年的面庞在雨中仿佛煜煜生辉:“师兄。”
他扬扬眉。
“我来救你了,吓尿裤子了吧?”
他将手放至陆清夷后心,精纯灵力眨眼间蔓延过他四肢百骸,谢玉珩见他面色稍霁,一个起落将他安顿至身后背风处。
“在此等我。”
长鞭自他手臂猎猎而动,发出噼啪的过电之声,眼看他提气就要直奔夔兽而去,陆清夷心急之下,脑子一热,大喊道:“玉珩,小心!夔兽气息有毒!”
……谢玉珩一个趔趄,没有飞起来。
转头怒道:“叫我什么?!”
随即板起脸:“不许瞎叫!”
陆清夷无暇顾及,奔至谢玉珩面前:“师弟……”
“我知道了。”谢玉珩懒得听完,“我自封住口鼻,此般寻常架势,你还能见我吃亏?”
少年说完飞身而起,鞭影顿如飞蟒暴冲而下,对着夔兽凌空劈头一下。
这一下,直直轰向地面,簸土扬沙,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夔兽被谢玉珩一鞭劈中头脸,嘶吼着想要挣扎,却被两仪微尘阵缚着,只能在罗网里来回翻滚。
谢玉珩掣鞭抽身,纵狂风一跃而起,鞭风阵阵,飞雾穿云,煞煞威威几下抽得夔兽没了声息。
天地重又恢复了宁静,只余逐渐式微的雨声。
谢玉珩施然从天而落,将陆清夷嵌在土里的白玉箫抽了出来,上面悍然一道裂缝。
他知晓这是陆清夷身上唯一留存的凡间之物,当即眉心一皱,把玉箫收进了怀中。
夔兽宛如一堆烂肉似的瘫在地上,无声无息,谢玉珩探查过后内心嫌恶,十分不愿师叔的魂魄竟是被这般货色吞食了去,忙离他几步远闭目催动心诀,想先引出文昌仙君的残魂。
可这夔兽虽已无声息,尾部却仍在做困兽之斗,循着声音悄悄向谢玉珩逼近。
陆清夷始终留意着它的尾巴,如今看见心头一跳,还来不及多想,只飞身朝谢玉珩掠去。
“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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