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夷只觉体内体外没有一处舒爽，小腹处火烧火燎跳着疼，他再没有支撑自己的力气，软软趴伏在谢玉珩明显还是少年身量的肩膀上，无声地干呕出一口黑血。
“师兄。”谢玉珩又在他耳边叫他，这两个字如今刺耳得让他听不下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蕴藏的危险意味，“你知道吗？我在半个时辰前，就察觉到我的结界松动了。”
他托着陆清夷，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平稳。
“我去取了待会儿要给你的两样东西回来，一来一回过了半个时辰，可等我再回来时，结界还是纹丝不动。”谢玉珩低低一笑，“我的阵法之前就布的不怎么样，但是……灵力修为高，就照样无法让猎物逃出生天，你知道吗？”
他眯了眯眼，就像无声隐含的警告。
“所以，是没用的，你在我这里才最安全，强行想逃出除了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他眨眨眼，好似呷了蜜的蜂，甜腻地展示着他尾部圆滚滚可爱却致命的毒针，“除了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浪费我给你输得灵力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师兄。”陆清夷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沿，他的手抚摸着陆清夷膝盖，双膝着地跪坐在陆清夷身前，是个全然臣服的示弱姿态，撒娇道，“你别逃了，就在我这里吧，你看，我的鞭子、房间、灵草，哪样不是被我照顾得好好的？我的东西，我都会照顾得好好的……”
“师兄。”谢玉珩将秀致柔和的面庞面对着陆清夷，下巴搁在他膝盖上，“你要不要，也当我的东西？”
圆滚滚的毒针好像突然刺向陆清夷胸口，他难以控制地浑身痉挛了一下。
“谢玉珩？”陆清夷竭尽全力也无法忍住颤抖的双唇，口腔内不断发出牙齿打架的格格声，郁火焚烧肺腑，令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谢玉珩，你是不是忘了……咳……”
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忘了……咳……是你，你从我体内，剜出了……”
他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艰难地用手掩住口鼻。
“不全是我哦。”谢玉珩仍是仰面看他，眼神毫不躲闪，“我割了几刀，然后师父接过了昭雪，最后你没了意识，呻吟的声音太大，他不得不腾出手布隔音阵，于是你那只肥鸟最后将我师叔的仙骨取了出来。”
“如果你气我这个，那对不起嘛，原谅我好不好……师兄，这次我好好陪你修炼，你一定能重铸仙躯……”
他晃着陆清夷膝盖，撒娇讨好地说着，内心格外笃定，一直以来，他做什么事，陆清夷都会原谅他。
这次，也一定会原谅他
可陆清夷的神情突然变得痛苦万分，一手死命地揪扯前襟，另一手捂住口鼻，指缝间却淌出了大量的鲜红血迹。
谢玉珩忽地站起身，扶住了陆清夷，强硬地掰下了他的手，只见他下半张脸都被血迹染红，艰难地倒着气。
“陆清夷？”谢玉珩心头狂跳，拍了拍他的脸颊“呼吸，别总是堵着一口气咳嗽，快张嘴呼吸。”
陆清夷从床上跌到了地上，想爬起却没有力气，双手徒劳地无意识在谢玉珩衣服上抓住了几道血痕。
“陆清夷？！”谢玉珩变了脸色，执起他的手运功疗伤，却被陆清夷挣开了。
“师弟。这次不一样，”陆清夷惨然一笑，血污染红了半张脸，昳丽至诡异，“这次不原谅你了。”
“少废话，调息！”谢玉珩将他软软的身子搀扶起来，引着他乱窜的真气归位。
陆清夷如今有了意识，反倒比昏迷时更不安分，只挣动着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陆清夷。”谢玉珩气急攻心，再也无法将乖巧可爱的假面伪装下去，径直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铁钳般掐住了他面颊，“陆清夷，想活下去就注意调息，保持清醒！我有两样东西和一个故事给你，你会想知道的。”
“明白了吗？只看着我，只听着我，保持清醒。”
谢玉珩胸口剧烈起伏，陆清夷则渐渐、渐渐地喘上来了一口气，他意识游离，脸颊挟在谢玉珩掌中，无力地随着他的力道晃动，眼眶内被窒息的痛楚憋出了满眶泪，乱七八糟地淌了下来。
谢玉珩狠狠盯着他，胸口郁结的躁火和身体某处酥痒的欲火齐齐烧了起来。
他俯下身，张口咬住了陆清夷柔软染血的唇瓣。
“师兄，跟着我，我助你重新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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