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谢玉珩将长鞭收回手中，几步跃至榻边：“师兄！”
一个冰凉的事物抵住陆清夷脸颊，令他陡然一惊，向旁边挣脱的一瞬便被谢玉珩揽住，向怀中一带。
刚刚欢爱过后的身体敏感异常，陆清夷浑身潮热酥痒，忍不住地轻轻发抖。
“师兄，你看。”一管剔透清润的青玉萧递至他手边，谢玉珩轻哼一声，带起胸腔微微震动，“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二样宝贝！昭雪是师父断角制成，怎么可能听你驱使？你那管破萧也够磕碜的，瞧，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宝贝。”
是寒灵玉。
陆清夷垂眼，看向这管流光溢彩的玉箫，睫毛轻轻动了动。
“来，你拿着。”谢玉珩看他不动，强硬地将玉箫塞进了他手中。
陆清夷五指虚握，寒灵玉却仿佛感知到了他衰微的灵力，光芒瞬间黯淡几分，顺着他无力的手指，骨碌碌滚落坠地，发出了一声余音袅袅的悦耳铮鸣。
不愧是神玉。
陆清夷看了一眼坠落在地的玉箫，放下了手，以他的灵力，如今不可能驱使这块不愿认他做主的灵石。
他也并不想要。
从他们这里得到东西，背后都不知附加了什么筹码。
而身心都好，他再无任何可赔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谢玉珩从后面环住他，伸出手捏住他脸颊，手劲大得陆清夷无法挣脱，被捏的生疼。
玉箫被谢玉珩凌空一捞，又回到了陆清夷手中。
“来。”他从外侧包裹握住谢玉珩手，攥紧了玉箫，纯净灵力源源不断从周身渗入体内，玉箫顷刻光华大盛。
谢玉珩引着陆清夷抬起手，另一手抚向他小腹，遥相感应那枚玉兰，将灵力缓缓推了进去。
“师兄。”青玉箫指向门外那两棵玉兰树，谢玉珩用下巴蹭了蹭陆清夷肩窝，“来，来，你试着念下心诀。”
陆清夷顺着他动作，却并不张口，他只得握着陆清夷手轻轻一挥，只见灵力暴泻如万顷松涛，过境之处挟卷狂风，噼啪一声裂响，门外玉兰树几根腕粗的树枝应声而折。
“看！师兄！”谢玉珩似乎很是兴奋，晃了晃他的肩膀，“你看，这不是可以做到吗？假以时日，你的修为会恢复大半！”
他翻身下床，将脸凑近陆清夷面前，眼睛熠熠发光，他勾起嘴角：“师兄，还得靠我吧？那你快！再叫我一声师弟。”
陆清夷微微低眸，正正看着他。
他笑得太甜了，清新爽朗的就像初春玉兰挟着料峭寒意和淡淡幽香一起拂过，若是之前，他一定会心软无比地摸摸他，然后叫他师弟。
谢玉珩也等着那只手再次温柔地抚他头顶，或者拍拍他面颊，但他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陆清夷有什么动作。
“师弟。”
谢玉珩大喜，毫无自觉地咧开嘴笑出了声。
却见陆清夷指尖冰凉，松开了手里的青玉箫，望向他的眼神晦涩空茫：“我什么时候能走？”
谢玉珩闻言，霎时变了脸色，但看着陆清夷满身自己的痕迹，也终是让他平和了几分：“师兄，你想去哪？”他挑起眉，“你是从天狱里出来的，莫不是还想回那里？”
这的确问住了陆清夷。
玄霜宗院落绵长幽深，却没有他的落脚之处。
他微微闭了闭眼，看不出幅度地点点头：“……你把我送回天狱，也可以。”
谢玉珩满心的兴奋被他轻飘飘用一句话戳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头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压迫着，令他烦躁不堪。
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横冲直撞，想要夺门而出，谢玉珩双手紧握成拳，竭力捱过这一阵陌生的心悸，却不得其法。
他猛地抬眼，死死盯向陆清夷，似乎是为了证明现在还拥有就从未失去，他满心满眼都只想被他身下那处温暖包裹抚慰。
谢玉珩光洁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玩味笑意，缓慢道：“那可不行，我还没抱够呢。”
说罢，他打横抱起陆清夷，一个飞身，须臾间来到了玄霜宗院落西北角的望天树林旁，此处天树连绵成片，棵棵树干粗壮，两人方可合抱，上方树枝交错生长，树冠庞大，枝繁叶茂几乎连结成一片。
谢玉珩足尖轻点，爬上了树头，和陆清夷一起消失在了枝叶之间，只时不时传来树枝吱嘎作响的声音，和一声压抑到深处的哼咛。
段泊安坐下青鸾似是感应到什么，拍了拍柔软的双翅。
而白发仙人静静走在谢玉珩府邸的必经之路上，飘摇的天树叶片如雪般落下，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抚了抚青鸾脊背。
“累了就先回吧，我去玉珩那里……寻清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