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勺一惊，转过脸。
他第一下没认出来，因为昏暗，还背光。
就看到一个很高的男人搂着吴轩轩，垂下的一只手里夹着一只烟，他心都要跳出来了，呆在原地。
面面相觑，远处摊子的说笑声传过来，衬得这里的空间异样沉默，片刻，男人问：“偷跑出来的？”
白勺记得他的声音，终于认出来了，看着他身上眼熟的深蓝色工服，试探地叫了一声，“叔？”
“嗯。”男人朝紧闭的学校小门看了一眼，问他，“还进的去吗？”
白勺解释，“不是，我走读，我、我和同学吃个宵夜。”
这时，一个男人喊：“刘启，你干啥呢？”
刘启回过头，对那边高声说：“小意同学，喝多了。”
那边一桌子都哈哈笑，有人笑叹了句：“小孩儿啊。”
然后又有人问：“这么晚了还不回学校？学校门儿都关了吧？还进的去吗？”
“我送他们回去。”
刘启扔了烟，踩灭了，说：“送你们回去。”
白勺忙小声说：“不用，叔，不用，我打个出租就直接到家了。”
刘启颠了一下手里的吴轩轩，像颠一片纸一样轻松，显然是看到他刚才扶着吴轩轩走得一步一退。
吴轩轩难受地转身趴到刘启怀里，嗯叽了两声，手在刘启身上乱摸，不清醒地问：“勺儿注：儿化音，你胸啥时候这么硬了？”
刘启这时候侧对光源，白勺看见他的嘴角不太明显地往上弯了一下。
吴轩轩又“咦”一声，仰头问：“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
刘启把吴轩轩换了个位置，面朝外扶着，“我送你们回去吧。”
白勺不知道怎么拒绝，一时间没说话。
刘启托着吴轩轩往他们之前的方向走，白勺只能跟了上去。
上车后，刘启坐在前排，白勺一看位置，心里就是一紧，待车子停到楼下，白勺举着早已准备好的手机，半个身子探到前排，“师傅，有支付宝吗？我扫码。”
刘启拍了下他的手，不轻不重，手指快速划过手背光滑的皮肤，有一种被刮擦的粗砺的轻微痛感。
“哪有让小孩儿付钱的。”刘启说。
司机在旁边笑了，接过现金。
白勺下车去刷门禁卡，把楼下的玻璃门拉开，刘启扶着吴轩轩进去，三人去坐电梯，到了三楼，停下，白勺又拿钥匙开门。
这一层只有两户，大门相对，他家大门外的鞋架上放了两排拖鞋，落满了灰。
白勺没有换鞋，直接开了门，把两人让进去。
一路开灯，到自己房间，白勺把被子移开，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开空调。
刘启扶着吴轩轩到床边，却没把吴轩轩放下去，而是一只胳膊托着吴轩轩，一手拉开了吴轩轩校服外套的拉链，那“哗啦”一下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非常清脆。
吴轩轩软靠在刘启怀里，眼睛眯缝着像要睡过去。
刘启说：“扶着他。”
白勺当时是感觉自己短暂地懵了一下，一只手还拿着空调遥控器，刘启把人递过来，他下意识接住了。
然而吴轩轩一趴过来，白勺就被压得朝后仰了一下，一只手立刻捏住他肩膀，把他稳住了。
白勺只感觉他手很稳。刘启撑了他一会儿，等他站稳，就把手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