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前移，然后落入漆黑的海水中。
咸涩的海水几乎瞬间没过了简汀的全身各处，冰冷刺骨。
简汀刚才站立的地方是有台阶连接水下的，但瑟里修却直接把他推了下来。
简汀吐出一口海水，用湿透了的手擦了擦嘴角。
海水流动的声音加剧了他的晕眩感，漆黑一片的海面让他无法将视线聚焦到某一点。
其实站起来就会发现水并不是很深，只淹没了简汀的肩膀。
他确信刚才自己没有看错那一闪而过的、鳞片反射出的斑驳的光泽，况且瑟里修也说了“美人鱼”。
简汀顺着水流的方向前行到更深一点的地方。
有什么带着锋利尖刺的东西滑过了他的小腿。但简汀没有时间细想那到底是什么，因为紧随而来的是——
漩涡在水面之下涌动，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向他冲了过来。
水面下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跃出水面，掀起一阵浪涛。白色的飞沫和卷起的海水全都溅到了简汀的脸上。
然后简汀看清了那个东西的真容——“美人鱼”。
“美人鱼”其实是经过美化修饰之后的形容，简汀面前的这个玩意可是和童话电影里的美人鱼不太相同。
这东西是有一定神智的，简汀想，刚才它一直在那里等着他游过去。
柔黄的月光都无法美化这条人鱼身上的尖锐与异类感。
鳞片层层叠叠地覆盖了近一般的躯体，灰蓝色的半透明鳞甲让它看起来像是星际科幻电影里的异形怪物。
这是……简汀所熟悉的实验体的特征，他在斯兰威特名下实验室里见过的生物改造。
人鱼向他靠近，但并没有攻击的意味，反倒有一些没有攻击性的急迫感。
他伸出手轻抚人鱼的，大概是腰线的地方，那里一半是带着倒刺的鳞甲，一半是光滑冷腻的皮肤——就像是七鳃鳗的表皮。
人鱼的脸庞倒是和人类的相似，只不过皮肤过于苍白透明，在月色下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青色的血管。
像置身于一个奇诡华丽的梦境，处处透露出不真实感。
这种不真实不是因为他面前的人鱼，而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要和这条人鱼做爱。
这真的是前所未有过的，即使在他最疯狂叛逆的时候也未列入计划中的事情。
简汀闻到了一阵咸腥的气息，像是海风，然后他便和人鱼对上了视线。
人鱼张开了大概是嘴的地方——但从外观上看起来更像是甲壳昆虫的口器，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音调很高，有点像是海豚的叫声，但又比海豚的叫声更嘹亮和持久。
这么近的距离，这声鸣叫直接穿透了简汀的耳膜，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在这声尖叫里褪色远去。
“嘶……”
简汀叹了口气。
“你很高兴？”
人鱼没动。
哦，人鱼可能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词汇。
“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