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太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桂花树。
花期快结束了。
她不喜花,繁盛的花景总是会散,最后不过是满地落花红。
终会凋零。
“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怎么会让他去教训安野!我和安野无冤无仇,我何必针对他!”
赵琳少见地没有扎起双马尾,枯黄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身后。
“就是啊警官,我们琳琳可是好学生,素来和她那个混混堂兄没什么来往的。”赵琳的母亲在旁边帮腔。
赵父似乎对妻子编排张强的话感到不满,但仍是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既然没有来往,为什么你会突然和他一起去喝奶茶?”段警官并没有轻易放过赵琳,“如果你涉嫌教唆,是与张强同罪名的。”
赵琳到底是孩子,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强大,在段警官明察秋毫的目光中不由瑟缩。
“我……”
“是我让她去找张强的!”赵母在旁边突然抢过话头。“我让她叫她的堂兄来吃饭,我们是亲人,有问题吗?”
段警官无奈地摇头,“你刚刚还说张强是‘混混堂兄’。”
“呃……”赵母哑然,脑子飞速运转,“其实我们是想找他父母吃饭,但近几年我们联系不多,就让孩子帮忙搭个线而已。”
段警官已经和赵家父母进行过很多次谈话,他深知两人的脾性。
他知道赵母所言皆是为赵琳开脱,但仍是无法找到其中的逻辑漏洞。
教唆本就是极难被定罪。
段警官叹了口气,将笔记本合上。“那今天就先告辞了。”
“段警官,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你看我们琳琳被折腾的,这几天都没去学校。张强的事儿为什么要算到我们家头上。”赵母仍是不依不饶。
段警官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房门关闭的刹那,他看到那个刚刚还在瑟瑟发抖的女孩眼神变得冰冷而狠毒,嘴唇无声地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张强这个废物。”
安野认真地削着手中的苹果,长长的果皮垂在地上。
“小野,你那天真的没有受伤吗?”
风洵担忧地望着安野。
“说了没事了。”安野抬头轻轻一笑,嫣红的唇却不复往日的水润,“我妈就是小题大做,怕我再去学校和人打架,让我在家避避风头而已。”
风洵勉强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尽管他总是感觉到一丝异样。
“你已经住院一周了,医生说再呆一个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学校。”安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闻舟那个大嘴巴,现在全班都知道你是我哥了。”
安野扯下内裤上贴着的卫生巾。
触目的红色和萦绕不断地血腥味都在提醒他,他曾失去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