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阿铁,收剑开暖房,盯着洗,送点吃的过去,看她怎么演。”
一片雪絮飘下,墨鸦以掌骨衬起,敛了内力看着自己手背短短时间被洒了星星点点白花花的雪,冰冷的触感渗进皮肤,他想起出门前在榻上跺脚的男人,冷冷一哂。
“倒是挺有趣。”
无舌女在远处睁着招子朝他窥了眼,虽然是冷得全身打颤唇角都紫了,墨鸦仍然对其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又好像什么都看透了。
他拿眼一扫,举步踱到库房气窗前,微微仰头看了眼,问玉绕:“这里射进来的?”
玉绕思忖了片刻,不确定,但举目又无其他可能,乍然间抬头看房梁,给墨鸦递了个眼神,“可能不?”
墨鸦懒得上去,玉绕轻功又不行,主仆两人在库房门外仰头看了一霎,雪落得细细密密令人烦躁,墨鸦甩袖撇唇,吩咐一个教众仔细寻了,便捻起玉绕收着的飞刃在指间,转头就走。
教主的莲心厅在山东头,绕山栈道覆满了雪,鸟兽足迹都印不出一个,墨鸦一身红袍迎雪而上,指间绕着的飞刃薄巧但分量绝对不轻,一眼看去,淬银竹叶也似。
他垂眼打量着,脚下不停,半山某个山坳他蓦地一顿,驻足抬颌,侧眸望过去。
宓辽裹着皮褥子正伸臂推窗,漫天白雪一练红影,就这样打入他视线,他看见那红影遽然止步,正寻看四周是不是有什么埋伏,却见到那人侧过脸,朝自己看了过来。
距离其实也并非能看清五官,加之雪絮漫天,只笼统看了个大概。但当真是倏闪的电光石火,宓辽确定他与他正四目相交,他对着那悠远的视线扬唇一笑,伸出冷得发颤的手,抹了把冰冷的脸。
身后有人盘膝坐着,在软榻几步之遥的矮几上,占据着摆放书册茶具的几面,顺手哗哗翻了翻,在宓辽关窗瞄过来的时间里,他捻起茶具嗅了嗅,这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寒冷似乎未有妨碍其动作的流利,他细细打量了四周,终于拿下颌尖朝宓辽一点,笑了一笑。
“你挺好的哈,子央他该放心了。”
宓辽又抹了把脸,甚至呵气搓了搓,慢条斯理又一脸纳闷,也没有开口。他掩紧皮褥连打量对方的兴致都没了,尽管这小子是男人,比女人令他感兴趣,但终究耐不过内寒,下面硬都硬不了多久,他甚至苦大仇深地寻思:干脆一死得了。
对方见这副萎靡不堪的尊容,盘膝在几面蠕动了下,不甘地略提了声“喂,喊你呢。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你那八叔的妾,啧啧。门路都摸不到在那里乱转。”
宓辽终于动了动,抬眼看过去:“八叔?你认识我?”
声音呕哑,惊得对面探过脸细细打量,锁着眉心思忖了片刻,蓦地敛了笑,掌心在几面轻轻一拍,人眨眼间欺到近前,抓着宓辽脉门一抠,红纹猎袍刚刚垂了摆,他的眸光便暗了。
“子央他什么都没说。”
青年微微欠身,冠带曳地。
门帘外略有动静,宓辽正要转头去看,腕上一空。
“你八叔要杀你。务必小心一点。”
耳旁风声一动,那把嗓音传入耳中,帘被掀起,玉绕端着个火盆子进来。
“终于给我找着了!”玉绕笑意盈盈地弯腰,将那东西摆在软榻旁,见男人四顾着似乎追寻着什么,顿时眸光一敛,她直直抬头,锐利的眼光扫上房梁。
空无一人。
“你在找什么?”玉绕伸手捋了捋发鬓,手指摸着簪尖。
宓辽也没答话,摸索到自己扔在软榻缝隙里的簪,递给玉绕,再四处寻御寒衣物,搞得玉绕摸不着头脑却放下了警觉,她帮着翻找,侧目看男人,是一张面无表情估摸不透的脸。
“我得去见教主,穿什么衣服?”
玉绕疑惑地望着他,试图开口被宓辽打断。
“我这么冷下去不是办法,我愿意与墨鸦一起,侍奉教主,该有什么仪式?你教教我?”
玉绕掩着口笑了,拧身行到宓辽身后,拢起男人长发。
“不急,奴婢先为你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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