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餐厅内,周越的打扮和周围格格不入,放在街上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普通打扮,在这却把穷酸俩字放大了数倍。
餐厅坐标与花市的富人街,停车场位置有限,江从溪把周越放到餐厅门口后,给他报了预订好的位置后去找停车位了。
正规培训过的服务员看着“穷酸”的周越,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倒是恭恭敬敬把菜单递到他面前。
可越是恭敬,眼底的轻视就更加明显……让周越浑身不自在。
周越看不懂法语,但是菜品后面那些阿拉伯数字他却看得一清二楚……什么菜需要四位数??
他尴尬合上菜单,对服务员道:“不好意思,等我朋友来再点单吧。”
服务员并没有说什么,给他上了杯白开水就离开。
等待江从溪的时间周越很是无聊,他天生就是劳碌命,就算被这群男人施舍了几天富贵的生活,依旧融入不进这种上流社会的场所。
就在他起身想要和离开这个餐厅,和江从溪说换个地方吃饭时,余光瞟到斜对面那桌人。
看着两个对坐的俊男,他像是坠落到冰窖,从头冻到脚,冰封般无法动弹。
能让他如此恐惧的男人,除了时倾还能是谁?
那些如同沼泽般的黑暗,可以轻而易举让他溺毙的过往前赴后继席卷着他。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时倾,可时倾带给他的痛苦,就像是被打断的骨头,即便已经愈合,可阴雨天气依旧会让他感到生疼。
时倾就背对着他,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清俊、气质温和的男人,那个男人笑眼弯弯和他攀谈着,两人的气氛看起来很是融洽。
一时间周越不知该做何感想,那些莫名的情绪像是无头苍蝇在他心里横冲直闯,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脑子才蹦出一个词——悲愤交加。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难过些什么,但是他很快就明白那股愤怒从何而来。
凭什么他的人生被时倾摧毁后,时倾还能过得如此惬意?
他难道不该像自己一样痛苦,然后愧疚一辈子?
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他不想再自虐似的深思下去,他现在该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刚转身,就撞到一具结实的胸膛。
姗姗来迟的江从溪被他扑了个满怀,这样的“投怀送抱”他很是受用,但碍于周越脸皮薄,他立马松开周越,虚揽着他的肩膀。
“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周越咽了咽干涩的嗓子,由于紧张和愤怒,牙齿不受控制打着冷颤,讲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含糊不清。
“走、我不想吃了,回去吧……”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江从溪还以为又是江一淮那小王八蛋威胁了周越,正想安抚他的情绪,就看到不远处那桌的人气势汹汹朝他们走来。
看到来人后,他也愣在原地。
时倾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他还以为自己病到出现幻听了,扭头看去,才发现那真的是周越……
他是在做梦吗?
可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他们亲密的动作点燃怒火。
“周越!”
周越僵硬扭过脑袋,看清时倾后,已经无法控制面部的表情,像是被扼住脖子似的用力喘着气。
江从溪赶忙把他挡到身后,阴沉着脸看着愤怒走来的男人。
“果然是你……”
时倾的眼神越过江从溪,紧紧盯着他身后的男人。
周越紧紧握着拳头,扯了扯江从溪的衣袖,吞咽着口水努力维持冷静。
“我们走,快走……”
江从溪厌恶地瞪了一眼时倾,抓起周越的手就要离开。可刚两人刚一转身,时倾就冲上前紧紧拉住周越的手臂,像个神经质地质问他。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周越,你说话啊!”
他抓得很是用力,周越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怎么都挣扎不开他的束缚,最后还是江从溪把两人分开的。
时倾原本就不爽江从溪带走周越,现在看到两人关系变得那么亲密,压积的怒火瞬间爆发。
“你算哪根葱,我和他说话轮得到你插手吗?”
“时总,请你注意你的态度,再骚扰我们,我只能报警处理了。”
江从溪冷冷看着他,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厌烦。
“呵,你倒是报个给我看看,听说你最近在竞选?”
时倾冷笑看着他,眼里同样是恶意与威胁。
江从溪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拳头也紧紧收拢。
两人的眼神里摩擦出火光,周越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两人一触即发的气势。害怕江从溪真的会激怒时倾这条疯狗,周越想要拉他离开这个地方,还没开口,时倾身后缓缓走过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