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事业呢?”
“你背后还有吴家,你和你哥哥不同。”
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块她都疼,只是江从溪现在正是升职的关键时刻,如果舆论持续发酵,他日后的仕途只会更加艰难。而江一淮不同,他现在从事的职业本就不入流,就算丢掉这份工作,他还能继承吴家的产业。如果非要取舍,她只能让小儿子保住大儿子。
江一淮差点笑出声。
他和江从溪不同……
确实不同。他从小跟在外祖父身边,性子散漫不如江从溪那样聪明懂事,也是不被江家寄予厚望的孩子,母亲多疼爱哥哥些也合情合理。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母亲明明知道他喜欢演戏,知道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多不容易,如今却为了哥哥的前程要将他的努力成果毁于一旦。
就算他担下,他背后有吴家不至于饿死街头,可周越何其无辜。他在网络的影响力那么大,如果爆出和周越有恋情的是他,那舆论便真的覆水难收,将会翻上一个无法挽回的高度。
到那时,周越又该遭受多少白眼和冷嘲热讽?
“一淮,妈求你了。”
江一淮沉着脸看向父亲和哥哥。
江从溪依旧跪在地上,他不愿供出周越,背后又挨了几下都没吭声。见他如此倔强,江则耀真的下了死手,连鸡毛掸子都打断了。
江则耀怒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他了吗?我不管你们之间如何,如果因为这件事你没能升到省检察院,我绝不容许他再出现在花市!”
江从溪抬起头,说道:“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解决?”
江则耀要被自己这个“听话”的儿子气死。江从溪的性格随了他,哪怕表明再沉稳懂事,可内里却犟得更头驴似的,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沉声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断了联系,否则我让他在花市绝无立足之地,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江一淮紧紧收拢着拳头,眼底出现一丝挣扎。
是啊,就算江从溪藏着周越又如何,以他爸在花市的地位,想针对一个周越何其简单……
耳边不断回荡着母亲的哀求,他缓缓垂下眼。
“照片上的人是我。”
江则耀扭过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江一淮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照片上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是我。”
江则耀皱起眉头看着他。
虽说江一淮和江从溪长相相似,可江则耀不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分辨不出来。
“江一淮!”
江从溪再也按耐不住,咬牙切齿瞪着他嘶吼。
江一淮不理会他眼神里的威胁,自顾自说道:“如今这件事已经闹到上面去了,再怎么压热度也已经晚了。不如我发布声明承认照片里的人是我,那样就能化解我哥现在的处境。”
“你不能这么做!”
江从溪跪了一个多小时,膝盖又酸又痛,扶着桌子的边缘缓缓起身,脚麻得动都动不了,只能恶狠狠瞪着江一淮,用眼神警告他。
江则耀看了自己的小儿子半晌,问道:“你就不怕影响到自己的事业吗?”
江一淮露出招牌式的乖巧笑脸,眼神却冰冰凉凉,说道:“反正和哥的前程比起来,我的工作根本不值一提。”
沉默片刻,江则耀扔下手里那半截鸡毛掸,有气无力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文案我会找人给你起草,尽量撇清你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哥。”江一淮皮笑肉不笑,起身走向江从溪停在他面前,凑到他耳旁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今天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我的。”
江从溪脸色越来越难看,僵硬扭过头,和他那双阴沉晦暗的眼眸对上。
……
二楼的走廊上,江从溪顾不上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将江一淮拉到书房里,重重关上门。
江一淮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他揪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摁到墙上。
江从溪红着眼低吼:“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江一淮嗤笑道:“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江从溪双目血红,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仅你的职业生涯会被毁掉,周越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江一淮推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那不然呢?看着爸去找他?”江一淮阴狠看着他冷笑,“你忘了李霄是怎么死的吗?你敢拿周越去赌吗?”
闻言,江从溪紧紧攥着拳头。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被降职,你觉得爸能放过他?”
“我说了我会护着他的!”
“清醒点,你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河了。”
江从溪怒吼:“难道我要看着你把周越推到火坑里吗?”
江一淮看着他这副模样,冷声嘲讽:“我真的特讨厌你这副虚伪的样子,表面装腔内里下作,偏偏大家还都喜欢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