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让周越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原本他还想当面为昨晚的事给沈愿道歉，可今早沈愿为了赶回学校很早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到楼下给他买了早餐，等周越醒来的时候早就没了对方的身影。
周越编辑了一条很不用心的短信过去，沈愿回复他，说如果真的过意不去，过段时间他们篮球联谊比赛时让周越过去给他捧场助威。
周越模棱两可回复他“看情况”，算是变相的拒绝，收到这条短信后沈愿没再回复。
周越虽然脑子迟钝但是并不傻，他不可能不明白沈愿伤心和生气的点，可他解释的欲望并不强烈，甚至觉得没必要去解释他和时倾的关系。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步入尴尬的境地。
今天周越来上班时总觉得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很是古怪，虽说不是光明正大注视他，可他对于别人的目光很敏感，很容易就察觉那些算不上友好的窥探。
直到去前台帮同事拿快递，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几个小姑娘在他转身时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着他和江一淮的关系，言语很是轻浮，难以想象那些轻贱的话能从几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周越沉着脸上了电梯，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刚刚走到办公区域，就听到几个同事在讨论他。
“亏我之前还那么喜欢江一淮，没想到他居然是个gay，感觉自己成同妻了，咦……”
“你算哪门子同妻，之前我还对周越有好感来着，现在想想真庆幸自己没出手啊。”
“哈哈哈，人家和江一淮那么个大帅哥在一起，还能看得上你嘛？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那张照片里的人不太像江一淮。”
“别说了别说了，人回来了。”
周越紧紧抓着快递的盒子，面部表情越来越难看，急匆匆放下快递后，落荒而逃。直到来到吸烟区他才停下脚步，讷讷站在窗户前，大脑缺氧了好一段时间。
他没到想网络传播能力那么强大，就连身边的同事都已经知道这件事……虽然他脸皮不薄，但也无法接受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尤其是想到自己父母也可能知道这件事，他就一阵心悸。
他现在该怎么办……
公司他已经待不下去了，可是辞职他又该怎么办呢，他还有父母需要赡养，若是没了这份工作，他连自身温饱都无法保证。
如今的他陷入绝境，身后没有退路，前方也是一片迷雾，他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小周。”
周越扭头看去，部门主管一脸严肃朝他走来。
先前听到那些传言，周越现在十分怀疑主管是过来炒他鱿鱼的，看到对方后惴惴不安站直身子，表情有些紧张。
“主管，怎么了？”
“你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周越抿了抿唇，已经做好被批判辞退的准备，然而接下来对方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十六楼的保洁昨天辞职了，上面正缺人手，你把你的东西搬到楼上去，以后那片区域你负责。”
周越懵了片刻，表情更加木讷。
随后他反应过来，十六楼好像是几个会议室和齐晗的办公室。
这时候被安排上去，有点过于巧合了。
周越疑惑道：“为什么是我？”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你在九楼也是做后勤工作的，派你上去你就上去。工作内容也差不多，就是等大家开完会议后检查设备有没有关好，再打扫打扫就行。下午记得搬东西上去啊。”
言简意赅，你就是颗的螺丝钉，哪里需要拧哪里。
不给周越开口的机会，主管看了眼手机又急匆匆离开。明明是午休的时间，但他好像很忙的样子。
周越叹了口气，心里暗忖着，这样也挺好的，齐晗不怎么来公司，十六楼基本没什么人，如此一来他也不用再被同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后来几天，周越过得还算舒坦。
齐晗和往常一样很少光顾公司，时倾偶尔会给他发几条无关痛痒的信息，但是没再像之前那样天天闹着见面，江家那俩兄弟也彻底没了音讯，出了事后江从溪一次都没有再联系过他。
擦完会议室的桌子，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原本正对着公司的那面广告屏已经撤换掉江一淮的海报，这几天公交站牌也没再看到他的照片，曾经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的面孔如今已经销声匿迹。想必那件事对他影响挺大，但是江一淮却迟迟没有出面澄清他们的关系，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他端着水桶离开会议室，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自从调到十六楼，他闲得不能再闲，可毕竟拿着公司给的酬劳，他也不好意思吃干饭，每天都把里里外外收拾得一尘不染，有两次领导看了都夸他勤快，说月底给他发奖金。
看着锃亮锃亮的办公室，他犹豫片刻，还是叠了两张凳子踏上去，准备给落灰的柜子顶做清洁。
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周越扭头看去，只见齐晗一脸震惊站在门口，显然是被他这通操作吓到。
而周越也被他吓了一跳，脚滑一个没踩稳，重重摔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嘶……”
周越倒吸凉气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