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风横扫，蓝衣alpha判断出不能硬接，他瞧着魁梧，动作完全称得上灵敏，虚晃一招后躲开，男人立刻要去抓虞怀悬空的那条腿，同时挥拳抡向太阳穴！
虞怀双臂交错横于眼前，硬是接下了这一招，右腿急收，他不退反进，拧身左腿蹬出，猛地踹向对手小腿骨，动作干净迅疾，透着股机器般的冰冷狠绝。
两人离看台有一段距离，然而全景巨幕实时展现每一处细节，镜头给到虞怀脸上，那股无时无刻挥之不去的柔软荡然无存，虞怀盯着对手，如同阴影中的猎人冷冷锁定了目标，旁边的omega姑娘瞥见，浑身窜起鸡皮疙瘩，心里竟本能涌出被标记被侵略的恐惧与渴望。
简直像完全变了个人……她后退一步，心想。而且，动作好凶，不仅不像普通帝国军人那样正统规矩，反而还有股……亡命徒的架势。
清晰骨裂声响起，蓝衣alpha动作一顿，虞怀等的就是这一刻，借着腿上力道，他错身攥住alpha肩膀，手臂肌肉绷紧，发力的同时略微拉开半寸身形，然后蓄力抬腿，当胸一踹！
砰一声巨响，高愈两米的alpha被直接摔到地上，虞怀紧跟上来，他踩着作战靴，重重踏到对手胸膛心脏处，男人想要挣扎，虞怀面无表情，脚上微一用力，令人牙酸的皮肉挤压和肋骨断裂声赫然响起。
用另一只靴子踩住手腕，信息素毫无顾忌铺张开，暴雨滂沱，雨下得太急，仿佛深夜里伴随亡者出现的恶兆，几乎把空气挤压殆尽，蓝衣alpha顿时吃痛，脸上浮现窒息般的青紫，一时间竟无法起身。
两人一站一躺，短短一分半的时间，胜负已分。
看台上，几名omega女孩目不转睛盯着巨幕，局长猛地看向安德烈：“这人从哪里来的？我怎么——！”
他怎么从未听说过？
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但随着疆土的开拓与各种外星物种乃至虫族的侵袭，军部在帝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大到国庆日的阅兵仪式和优秀战士颁奖，小到民间的各种机甲比赛，出色的战士与军官曝光率一直很高，例如顾钧阁，年少有为战功赫赫，堪称家喻户晓。
既然有这么好的本事，为何一直籍籍无名？
更令人不解的是，哪怕是外行，他也能看出，那位灰眼睛的alpha几乎没使什么技巧，纯粹用武力把人打趴下了。想要达到这个地步，除了需要极高的先天等级外，后天培养也极为重要，这绝不是军校短短几年能锤炼出来的。
安德烈神色有些奇异，饶有兴味地盯着屏幕上那双漂亮又蓄了杀意的双眼，他点点头：“你赢了。”
“很不错。”
“……”
闻言，放下踩在对方身上的脚，虞怀闭了闭眼，又睁开。
凛冽与凶戾全然褪去，虞怀弯下腰伸出手，询问自己的对手：“还能起来吗。”
他想了想：“你肌肉力量很好，就是动作略有赘余。”
“不够一击致命。”虞怀道，“以后星网模拟训练时可以多考虑一些……极端环境。”
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吞含笑的模样，甚至给自己的对手提出了建议。转变太快，放在平常人身上难免显得虚伪。然而虞怀神色坦诚，仿佛本该如此。
蓝衣alpha沉默片刻，僵硬的表情和缓些许。他点点头，手肘撑地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伸过来，就要握住虞怀递过来的手——这一刻，异变突生。
砰砰砰砰砰！
来自高处的子弹倾斜而出，眼前血雾爆开，蓝衣alpha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便被巨大的冲击力整个掀飞出去！壮硕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才停住，带着皮革气息的血溅了虞怀满脸。
一片死寂，虞怀低头，怔怔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血滴滴答答顺着指缝往下滑。
他下意识望向看台。
从进入角斗场后一直没出声的小黑放下枪，看了虞怀一眼，沉默着站起身，拎着枪站到了安德烈身边。
那是把量子重型激光枪，几乎有少年半个身体那么长，小黑提得轻松，枪管抵在略显单薄的肩胛骨上，侧脸线条清秀，甚至还有点残留的婴儿肥。
要不是亲眼瞧见，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刚刚朝着蓝衣alpha一口气开了十来枪，基因弹在体内接连炸开，身体几乎被打成了一团烂肉。
对比起来，当初安德烈在虞怀肩膀上打的那两枪，简直称得上温柔了。
不……为什么……
反应过来后，虞怀立刻拔腿跑去看蓝衣alpha的情况，后者已经昏过去了，身上的窟窿还在汩汩冒血。虞怀手有点抖，跪在地上去探他的脉搏。还好，到底是高等级alpha，还有气，如果救助及时，还能救回一条命。
如果救助及时……
心脏怦怦跳，虞怀抬起头，隐秘地瞥了眼左侧那名青年人。
青年人也不知有没有发现虞怀的视线，手撑着脸，置身事外地仍在浏览论文。
“好孩子。”
角斗场应该用了特殊的声音处理装置，安德烈就仿佛站在他面前说话一样。
“做得很好。”第一次，他对虞怀流露出真切的满意，高高在上，“上来吧。”
顾不上庆幸，有些呆呆的，虞怀下意识追问：“他呢。”
这个都不知道名字的对手呢？
安德烈笑了一下，没说话。直到旁边的姑娘跑来想要扶他，手指碰到肩膀的瞬间，虞怀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失败者向来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拿来取乐的工具一旦失去使用价值，那自然直接在现场按报废处理。
如果今天输的是他……
见虞怀好像在发呆，姑娘都要哭出来了：“您……您赶快上去吧，要是他们生气了，我……”她想要去拽虞怀，不小心窥见alpha脸上神情，心中顿时骇然，一时间竟僵住了。
但很快，虞怀站起身，低头掩去神色：“嗯。”
大惊小怪的他或许才是现场唯一格格不入的。
看台上，药品局长皮笑肉不笑道：“您家的是好孩子，我这边也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孩，打狗也要看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