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细碎的清脆声响传来,攥着他的手忽然变成了长长的锁链,森然地扣在手腕上。
他情不自禁后退。面前的少年消失,化作笼罩在黑影里的高大男人,一步步逼近他。
是季燃舟。
别过来!
“哥哥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我这么爱哥哥。”
“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献给哥哥,哥哥怎么能不要我?”
“哥哥,我好伤心……”
不,都是假的,他绝对不要再回到季燃舟面前,他前所未有地不想再见到他。
他竭力朝前奔跑,然而锁链却猛然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将他拖入深渊。直到那双手紧紧扼住他的腰,从侧颈咬上他的脖子。
“不要——!”
然而他环顾四周,除了枷锁、挣扎的血还有身后禁锢他的季燃舟外,夜色茫茫,空无一物。
池浔绝望的意识再度混沌。
他又跌入永无休止、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池浔醒来的时候头很痛。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才稍微缓过来。
他不太想和任何人说话,连心理咨询师来之后也因为他状态欠佳很快就离开了。
他保持着沉默的习惯,不想被人打扰,也确实很少有人打扰他。季询深来看过他几次,他同样不太想见。
虽然早在上一次逃出来时联系他的时候,他一直就在等一个当面询问季浔深关于母亲的事情,但现在他连跟季燃舟有丝毫瓜葛的人都不想见到。
他已经决定,两周后就离开。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每天都会变着方子闯进来,池浔拦不住——薛鸾。
“阿浔怎么不出去走动走动”,“我好担心你呀”,“别不理我嘛”,“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跟踪你好久了,我嫉妒他想让你讨厌他嘛。”
池浔一概不听他的胡言乱语:“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那喝杯水吧,喝掉它我就离开。”薛鸾热情地端上水杯。
池浔尝了一口,俊逸的眉眼微微敛起:“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薛鸾直勾勾盯着池浔沾了水光的唇,“催情药。”
池浔眼神一凉。
“骗你的啦。是普通的葡萄糖。季询深那么凶亲儿子都想杀,我哪里敢嘛,阿浔真过分。”
池浔一顿。
但终究没有再问,平静地喝完了整杯水。
季询深犟不过池浔执意要离开的打算。
他只好替他安排了新的身份,派了几名保镖给他,给了他很大一笔钱。
池浔一一拒绝,他只想一个人离开。他不想用季询深给他安排的身份,因为只要季燃舟不死心早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
薛鸾想跟着他,池浔决然地拒绝了。
然而还没出海,池浔就在房间的天花板上发现了一只悬挂着的兔子玩偶。
他还是在薛鸾的死缠烂打下,答应他跟着自己一起出发了。
究竟是不是季询深的的默许,池浔已经没有兴趣探究了。
薛鸾照旧24黏着他,一口一个“阿浔”的叫着,天真又爱玩。池浔云淡风轻,他可以温和礼貌地回应薛鸾,却对他直白的勾引和荒诞的挑逗玩笑视若无睹。
他知道薛鸾不会伤害他,但始终和他保持距离。
他当然不会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薛鸾。
毕竟,这个兔子一样可爱的少年,是和16岁时的季燃舟一样的、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提醒他——季燃舟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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