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凶什么,”姬别情趴在祁进身上,拨开他额前一绺汗湿的碎发,“大哥又惹你不开心了?”
“你起来!”
“我不起。”
“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我没有。”
“那就起来!”
“我不起。”
祁进气急败坏,抬头就撞:“你幼稚不幼——”
话没说完,祁进的唇被咬住,姬别情按着他的双手,还要用舌头勾着他的,他大气也不敢喘,等反应过来才惊觉姬别情在干什么,张嘴就咬,尝到血味才松口,趁着姬别情疼得皱眉,推开人就要爬起来。
仍是没能成功,姬别情一伸手就把祁进拽回怀里坐着,双臂紧紧环住他上半身,叫他动弹不得。祁进低头要扒开姬别情的手,看见那一片淤青,又有点后悔刚刚咬伤他。
“吓到你了?”姬别情的脸蹭着祁进的耳朵,“别生气好不好,是大哥情不自禁一时冲动,你不喜欢,大哥再不做了。”
“放开!”
“不敢放啊祁大人,那石头砸人疼得很。”
祁进坐在姬别情身上,方才在河滩上翻滚的时候,他沾了一身的紫花苜宿的碎屑,盖过姬别情身上安神香的香气。姬别情贴着他的耳朵又亲又蹭,哪里问过他到底喜不喜欢。
他壮了壮胆,正要回头问姬别情究竟什么意思,却听见叶未晓焦急的喊声:“侯爷!侯爷!一群人到处找您呢,今晚陛下大宴群臣,陛下还等着您献礼呢,您怎么还在这儿……祁大人?”
祁进慌忙扒开姬别情的手,拍拍身上的草叶骑上马就跑,扬了叶未晓一身的土。姬别情撑着地站起来,从叶未晓手里接过汗巾:“去取件别的外袍,这件收起来,别洗。”
叶未晓快走两步跟上来:“侯爷不是说对祁大人不是那种心思吗?”
“就显你记性好是不是?”
“那以后我是要叫祁大人还是叫夫人啊?”
姬别情还没说话,叶未晓拎着的鹦鹉先叫起来:“笨蛋!笨蛋!太白山的野猪也比你会说话!笨蛋!笨蛋!”
“听见了吗,”姬别情接过鸟笼子,摸摸鹦鹉的翅膀,“太白山的野猪都比你会说话,你有空回太白山侯府跟野猪学学吧。”
却说天策勇士擂明日才闭幕,胜负却已然分晓,振威校尉祁进一路杀上榜首,其间一局未败,故而尽管只是从六品官职,也在宴席邀请之列。昨日李承恩尚且能以祁进要收拾个人物什为由挡回去,今日可真是找不出什么缘由了。
祁进坐在最后面,两侧都无人,倒也免得他紧张。他举起筷子夹一片鹿肉送进嘴里,正要夹第二片,被内侍太监高声的通报吓得一激灵。
“定海侯到——”
“臣因故来迟,望陛下恕罪。”
姬别情拎着个蒙黑布的鸟笼,尚未下跪,李林甫便出声叫他免礼:“这次又是什么缘故,在笼子里?”
“前些天臣给孟昭仪送的那只鹦鹉,实在太孤单了,那鹦鹉的夫君就在这儿呢,整日思念成疾,臣就想着不如直接送给陛下,凑一对双宿双飞,”姬别情掀开黑布,是一只通体雪白目如点漆的鹦鹉,“你说,你想你娘子还是不想?”
鹦鹉晃晃脑袋:“哪能不想!哪能不想!”
“那你要怎么求陛下?”
“陛下吉祥!陛下吉祥!夫妻团聚!比翼双飞!”
“好!赏!”李林甫大笑起来,叫掌事太监将姬别情手里头的鸟笼子拎上前,一边逗着那鹦鹉一边啧啧称奇,“难为爱卿寻得这么个聪慧的小东西,还真是伉俪情深,为着爱卿这份心意,朕要重重地赏,说吧,想要什么?”
姬别情握着一把金边折扇毕恭毕敬地一拱手:“臣斗胆请陛下赐婚。”
“哦?却不知朕的定海侯看上了哪家小姐?莫不是朕的哪个女儿?”
那折扇却倏地指向大殿无人关注的角落,哪儿有什么公主郡主官家小姐,只一个坐在最后头的才升六品的武官,不是别人,正是近来军中风头正盛的天策校尉祁进。
姬别情望着大殿上端坐的李林甫,一字一句道:“臣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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