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
“师父在等我?”
“广平王已经入住行宫,你的消息慢了一步。”
“吴钩台也有办事不利的时候。”
“你怎么看?”
“入住行宫的人有两种,一种是风头正盛的宠臣,另一种,是为了方便监视。但对广平王府而言,这两个好像都不占。”
“是月泉淮的安排。”
“他才没那脑子。”
苏无因被茶水呛得猛咳,险些把茶盏直接糊到姬别情脑袋上:“好好说话!”
“前些天江采萍来过,广平王在天策勇士擂时来过洛阳,被凌雪楼的眼线发现,江采萍阻止了刺杀,但也因此受伤,”姬别情不慌不忙地坐下来,“偏偏今天下午林白轩特意跑来给我敲警钟,师父以为,这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李俶在南诏招兵买马。”
“这不是稀奇事,藩王有自己的府兵,又不违反大燕律法。”
苏无因一惊:“虎符?”
“李林甫必定是发现了我当年归还的虎符有问题,但又没有证据,直接来质问定海侯府,岂不是证明了他能看错虎符,硬生生打自己的脸。他想要从李俶身上找线索,就必须先把他兄弟二人控制起来,李林甫不算傻。”
“可如今没有战事,虎符两半常年存在宫中和兵部,他是因为什么才想起来核实?”
姬别情微微皱眉:“那恐怕要问天策府和那个神策副将之间的纷争,究竟是用什么方式解决的了。”
“祁进怎么样?”
“没病没灾,近日还悟出了几个奇招,能与曹雪阳不分伯仲了。我来时他睡得很好。”
苏无因又想把茶杯往姬别情脑袋上砸:“我是说他和天策府有没有生疏!”
“哦……那没有,”姬别情低头轻咳一声,“他虽住在洛阳,但没有朝会和当值的日子他还是会回营中住,时常与杨宁徐长海等人切磋,今日才见过朱剑秋,关系依旧很近。”
苏无因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放下茶杯长吐一口气:“你的私事,我管不到,但既然皇帝已经对你和李俶心生疑虑,你做事就再谨慎些,祁进和谢采走得太近,你不要什么都说与他听。”
“我知道。”
师徒二人对坐沉默,还是苏无因先忍不住开口。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你要是喜欢男人,大燕美人如云,哪怕你就喜欢西域那些红毛小子,要一个来也不是难事,你偏偏盯上这个祁进。”
“我想知道一个干净的人十六岁是什么模样,我也没再见过和他一样干净的人了。”
“你是定海侯府的主人,还想活成寻常人家的样子不成。”
“师父怎么知道我不想。”
“你——”
“夜深了,师父早点休息,明日我还要借着陪进哥儿的机会去探一探天策府。”
姬别情回了房却没睡,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那个锦囊。旧恨未灭,新仇未雪,他凭什么耽于春情欢爱,可用情至此,又叫他怎么放得下。
他躺下来闭上眼睛,眼前仍是祁进在马场骑着里飞沙向他奔来,意气风发的少年高高扬起马鞭,眼底笑意让人看不见北邙山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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