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立刻跑到门口换好了鞋，与明辉遭遇西北军时的撤退速度相比也毫不逊色。他开门前又确认了一遍：“那，明天见？”
帝林的动作顿了顿。是了，明天是除夕夜，斯特林来找他本就是为了这个。
“明天见。”
帝林近乎冷淡地说。
斯特林又往沙发方向看了一眼，只能看见帝林长长的眼睫与光洁的额头。他没找出什么值得警惕的征兆，把心中的一丝莫名失落压下，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又开始下雪了。
斯特林走了一段路，到相对繁华的地段，环顾四周，没几辆空着的可租用马车，恐怕只能走路回家。也好，斯特林安慰自己，冷风有助于让人清醒。
今晚的事太出格了，但斯特林不能怪帝林，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至少帝林不能负全责。斯特林的方寸大乱无疑是促成此事的重要原因。
为将者，最忌自乱阵脚，但在帝林面前，斯特林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就像个笑话。现在再想半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斯特林只觉荒谬无比，难以置信。雪花落在他脸颊，迅速被蒸腾的热意融化。斯特林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紫川参星交代——上午他才赌咒发誓自己和帝林绝无私情，晚上就已经变成了帝林的……他在脑中搜索了一阵词语，最后近乎悲愤地选择了“床伴”这个词。斯特林不确定帝林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他现在觉得帝林当时很有可能是在开他的玩笑，只是故意用了具有十足压迫感的方式——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之后发生的事，就全是斯特林自作自受，自取其辱。
帝林后来是怎么说的？斯特林大人，别这么看着我，你昨天才出了那种事，今天我就要强迫你和我睡觉？我虽然不是好人，也还没有那么禽兽吧？我只是看你今天一天的走路姿势都不对，我想你肯定是没有上过药。下面要是出了问题，那可不好受啊。正好我这里有药，就帮你一把咯。你不会生气吧？
斯特林听完，致力于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寻觅良久也没物色到合适的，只能就此作罢，乖乖拿着帝林被弄脏了的外衣去洗手间重操旧业。
他希望世上真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否则他整个晚上，也很可能不止这个晚上，都会后悔今天又一次进了帝林家的门。
斯特林在风雪中叹了口气，冰冷的刀子顺着他张开的嘴插进他的喉管，他连忙把嘴闭上。
希望明天帝林会失忆。风雪里，斯特林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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