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不清楚他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帝林分明已经放开了对他的桎梏,他却没有推开帝林的想法。
也许是太吃惊,或者是别的什么,斯特林没有阻止帝林带着他走到卧房,他们走得有些跌跌撞撞,半点没有高手的姿态。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斯特林直到摔在床上那一刻都是懵的,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处理现下的情况。
帝林的手指相当灵活,几下便除去斯特林的大衣,姿态近乎优雅。斯特林耳中嗡嗡响动,脑子一热,伸手按住帝林置于他腰间的手,说我自己来。帝林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眉毛,笑着说好,没想到斯特林大人这样主动,下官却之不恭了。他把手抽出,直起身给斯特林一点空间,却不防斯特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拽,瞬间攻守之势异也,上下颠倒,斯特林的膝盖陷在他双腿之间,左手按住帝林的肩膀。形势虽变,帝林倒也不乱,弯月般的眉毛微微上挑,微笑道:“你喜欢这个姿势?”
听到帝林的话,斯特林耳根发红,小麦色的皮肤也掩盖不住,他握住帝林手腕的手在颤抖,只是眼睑下垂,盖住了所有情绪。默然稍许,斯特林从齿缝里漏出一声叹息。帝林见状,知道他心里纠结,拨开他按着自己肩膀的手,徐徐从床上坐起,扯着斯特林才换的浅灰色针织毛衣往下拽,迫使他低下身子。
“这种事还是让下官来吧。”帝林一本正经地说,“大人不必勉强自己。”
帝林从床垫的夹层摸出一管膏药,对着斯特林怀疑的目光,帝林不得不解释:“军校的老习惯。”这句解释似乎叫斯特林放松了些,好像确认帝林并非蓄意这件事于他而言十分重要。
手指进入时,斯特林的手攥紧了床单,汗珠从额角滚落,带着冰冷的惧意。他的双腿被迫打开到最大幅度,大腿根部的淤痕尚未褪去,此刻尽数展露在帝林面前。斯特林难以抑制地想起那个晚上,呕吐的欲望在喉间翻腾,他明知帝林没有强迫他,可受制于人的形势让他仍有将被强奸的错觉。
他方才那样做,并非是真要帝林屈身于他,他从没想过让帝林也体会一遍他所受过的屈辱,是的,屈辱。如今斯特林一想到这种事,就只能感到屈辱。他最后放弃了,他宁可清醒地再忍受一次,只要帝林玩够了,或是中途觉得恶心了,这种事就不会有下一次。
与肉体的痛苦相比,更折磨他的其实是帝林的态度。
帝林逼他承认了多年的暗恋,对此不但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恶心,反而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唇齿。斯特林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如果这件事放在三年前,他也许还会天真地以为帝林是在告诉他这场暗恋并非单向,可现在他不会了。
帝林与他共事一年有余,期间对他表现出的态度里绝无半分喜爱之意,斯特林也知道原因,他从不去迎合帝林的想法,从来坚持己见,这让帝林很是恼火。有一回帝林回家路上遇到伏击,他那时在走神,险些被小流氓给套了麻袋,虽然最后那些人都被打跑,但斯特林认出其中一个人是当年帝林手下最常出现的小混混之一。
也许这只是个巧合的意外,但那时斯特林才和帝林吵过一架,难免联想许多。他站在原地看着那群混小子跑远,想起帝林不久前看他的申请,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帝林是真的不喜欢他。
即便他万般小心,从未对帝林流露出哪怕一点的爱慕,帝林依旧不会喜欢他。
因此,帝林落在他唇上的吻只能叫他害怕。斯特林不敢给自己任何一点幻想,他不相信一直都讨厌他的帝林会忽然喜欢他——这不可能。最现实的一种可能是帝林在戏弄他,帝林喜欢捧杀,把他捧得飘飘然,再狠狠摔下去,多好的惩治。帝林从来都是如此,面上笑颜如花,背后暗刀杀人,故而斯特林不敢相信他的笑,反复衡量他每一句话,认定这都是糖衣炮弹。
可是他的心中依旧存在一点妄想——万一呢,万一帝林并不是在戏弄他呢?帝林做每件事都有目的,从酒店带走他是为了和紫川参星取得联系,帮他掩盖那晚的事是为了获得信任,那么要他陪睡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想玩弄折辱他吗?带他去买衣服,也只是纯粹看不惯他的穿衣风格吗?斯特林希望不是,他希望这是因为帝林对他也有别样的情感。毕竟,这些对帝林并无好处的事,帝林原本是没必要去做的。
斯特林闭上眼又睁开,不适感随着侵入体内的手指动作从尾椎翻上来。帝林的技巧不算娴熟,但有了上次的经验,斯特林哪里敏感他已经摸了个大概,很快就把斯特林逼得喘息连连,双腿也不自觉收拢。帝林近乎轻柔地把他的膝盖重新分开,在他体内的手指摸索到能叫斯特林喘得最厉害的地方,重重地按压下去。斯特林被他激得呼吸一滞,下面竟出了水,随着帝林模拟性交的抽插动作,那些水竟越来越多,顺着帝林的手指流到掌心,手指抽离时甚至能听见黏腻的水声。
下一刻,早已鼓胀的分身长驱直入,哪怕已经有了润滑,斯特林依旧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帝林的手扶着他的胯骨,手指按在两天前某人狠狠掐过的地方,将性器尽数送入,斯特林只觉时光倒转,噩梦里的场景重重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零碎的片段重新在他眼前闪回,强奸犯的面目模糊不清,他只记得被掐着腰往回拽,狠狠顶入,而他毫无抵抗之力。回忆中他试图夹紧双腿,但是失败了,正如此刻。
“大人对下官真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