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蔡太师车驾,”车夫忙低声道。
赵昱挑开车帘,看见两排举着高匾的奴仆跑过,后头八抬大轿徐徐而来,轿上挂着鎏金铜制的牌子,上写一个大大的蔡字,在阳光下闪着丝丝金光。
整个东京城内有如此排场的,莫过于宰相大人蔡太师。
堂堂王孙子弟车驾也要避让,这太师当真乃我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昱车驾候在一旁,等那头先过去,期间太师那轿子上遮挡得密不透风,外人便是想窥探一二也难。
武松靠近窗边,隔着半透明纱帘瞧见外头行走百姓,虽各个低头不敢声张,等人一走,莫不是朝那轿子啐上一口,暗地里骂起来,很快又被同行的人扯住,不让再说,生怕惹事。
赵昱手摇扇川儿:“你那个西门大官人不是往蔡府投递帖子?你如何打算的?”
武松就知道这事避无可避,赵昱迟早要问,他与西门庆恁个亲近关系,若是赵昱放心他才有鬼了。
若是不放心武松漏了口风,把事败露,安王便只有一个法子,才能彻底放心。
死人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武松自然不会以为赵昱千方百计兜揽他,会要他的命,那就只有要西门庆的命,一个天子脚下的王爷要一个土财主的命,不过动动嘴的事儿。
武松不希望西门庆丢了小命,肃着脸道:“王爷放心,卑职定说服他弃了蔡府,定不让王爷失望。”
升不升官的不那么重要,对武松来说,在东京便是行走在刀尖上,一不小心就没命,还不如打发西门庆回清河县,依旧开他的生药铺子,院里这场是非。
赵昱冷哼:“我看你的一片好意,他未必心领,”又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他离得远远的,否则,你该知道我的厉害。”
武松点头称是,今日西门庆不曾随着一块来安王府,就是早早朝蔡府投了帖子,说是拜访蔡府翟管家,有了说头,再拜跪太师,若事顺利,再来寻武松说道。
瞧着时辰,西门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蔡府了。
安王府车驾悠悠荡荡,到了蹴鞠场,他们一到,便有与赵昱交好的子弟过来行礼问安,不可避免瞧见武松形貌,又见他是打车上下来,心下好奇。
素日与赵昱有些交情的子弟不禁打趣起来,问他:“安王,这是新收的?怎的换了口味儿?寻个恁阳刚强壮汉子?可不似你。”
武松垂手侯在一旁,只当不曾听见,赵昱见了,答非所问:“今日谁上场?谁赢谁输?我手痒了,也要上去打一场。”
“哟安王殿下!您可算来了!小的等你多时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身着银白锻袍的白面男子走过来,粉白的面庞笑嘻嘻朝赵昱打招呼,手上戴着箭袖,腰缠素带,一身劲装打扮。
武松匆匆瞥了眼,又垂下眼睑,安王要找的正主儿,出现了。
“我说蔡鲲?你还敢在王爷跟前丢人现眼呐!?上回你可是输了城郊好大一座庄子,你爹没把你屁股打烂?还横呢?”当中有人开腔笑他,不少人掩嘴偷笑,却不敢如那人一般大声。
赵昱一手扇子,负手看着蔡鲲,面上带笑,眼底却带着丝丝森寒:“你从未赢过我,与你打没得意思,本王可不想浪费功夫。”说罢转身往边上安置的茶棚去。
蔡鲲一噎,急的要不的,他在蹴鞠上本就痴迷,原也有些厉害,只是自打加冠后不思念书用功,成日往烟花柳巷跑,又爱伶人男妓,浪荡久了,身子虚得厉害,哪里还能跟以前比。
再者,他心智计谋均不及赵昱多矣,更是玩不过他了,蔡鲲气得不行,又不敢拿安王撒气,眼珠一转,看到站在安王身后的武松,抬手一指。
“王爷,让他出来与本公子比!敢不敢?”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