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哑炮了。”Cat倔强地辩解说,“我现在可以使用魔法了。”
雾里的声音“哈”的大笑一声,随后说:“那又能改变什么呢?改变不了你无能、软弱的事实。你什么也做不了,对你母亲、对你的主人来说都是负担。”
“我不是……”
“要证明你不是负担,其实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方法。”那声音循循善诱,像是Cat的良师益友,让Cat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
“想想看,此刻黑魔王大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Cat跌跌撞撞地离开走廊。与其说她是走下楼梯的,倒不如说她是挂在扶手上摔下去的。她踉跄着走出主楼,仰望着天空。十一月的天空,正午和傍晚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样黑压压阴沉沉,逼得人喘不过气。冷风呼啸,刮得Cat耳朵生疼,就好像裂了几个刀口那样难受。她驻足在主楼的后门。这是她第一次造访这栋建筑时进门的入口。现在,她又回到了这里,就好像经历了一场循环一样。
她护不住母亲,也护不住自己。她更护不住肚子里的胎儿,因为她软弱到就连让孩子的父亲感受一下胎动都做不到,很难想象等它出生之后她这个无能的母亲还能为它多争取些什么。
她无法查清母亲被陷害、被污蔑为“叛徒”的真相,她也无力阻止母亲的死亡。她前十六年引以为傲的人生,她和心中天神缱绻绮丽的缠绵,实际上和海市蜃楼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戳就破的幻梦罢了。
那么至少到现在,还有一件事是她可以做到的。
Cat环视四周,下定了决心。
在湖边散步——这是CatBoleyn最后也最大的自由。她轻轻掩唇笑了笑,一如第一次造访时那样娇媚艳丽。然后,她大步流星地朝后湖走去。
此刻黑魔王最需要的是什么呢?他处置了母亲,下一个就是她。显然,他最需要的是她的消失。她只有把自己的生命双手奉送,才能在这最后时刻证明她不是负担。
“这就对了。”
那个雾中的声音欣慰地说。
Cat走到了湖边的草地上。连日的雨水让所有的草木都成了氤氲的水彩画,就连枯草都带上了几分诗意。Cat想起自己曾和黑魔王大人在这里亲吻相拥,不过,那都是夏天的事了。如今已是深秋,天黑沉沉地压下来,一场更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凛冽的寒风像要把灵魂从人身上刮走似的吹。
她站在寒风里,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曾经丰满健康的肉体,如今瘦骨嶙峋,羸弱得好像风会随时把她吹倒。但她依然直挺挺地站着,脱下巫师袍,再脱下毛衣、脱下衬衫,然后是内衣。随后,她又脱掉鞋袜和牛仔裤,然后是内裤。最后,她把那枚神奇的领结端端正正地放在叠好的衣服上,慢慢地、又坚定地走进冰凉刺骨的湖水里。
她全身赤裸,浑身上下仅有一条项链——那是ElenaBoleyn的遗物。她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项链捧在合拢的手心里,姿势虔诚到近乎一种献祭。
她感觉湖里有触手在拉扯她的身体,又像是尖利的牙齿在撕咬她。她眼前一片混沌,听见蛇一样的嘶嘶声。但很快,她什么感觉都失去了。
这片曾经带给她无数欢笑、幸福和情爱的湖泊,如今把她的绝望,连同身体一起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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