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胜雪神色一怔,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十三婶莫要诓我,今夜我来这里,本来要带走以颗人头,看在十三叔份上,就当你我今夜没照过面吧!”
任寒波眼珠子转了转,却也没说什么,慕容胜雪夸张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任寒波在他身后,追了一句:“少府主,明日我就放了这里的大夫,此处的生意,也无人再来叨扰。”
慕容胜雪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又听身后的人说:“我知道少府主一心立业,岂会甘做人下?不过嘛,你叔叔到处找你,只怕是时间不多了。”
慕容胜雪一走,任寒波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沉思许久,他到底没有写一封信给慕容宁,交代今夜遇到慕容胜雪之事。此时慕容宁来了,强行带走慕容胜雪,慕容胜雪只怕还要再逃家,倒不如他找到了鸩罂粟,问清阎王鬼途之事,再行谋划。
慕容府,天剑慕容府,任寒波想起当初别无去处,又不想拖累鸩罂粟来为他兜底,宁可跟慕容宁离开。彼时他自恃将来总有回报,慕容宁给他的照顾,他也受之坦然。但若要一直留在慕容府,要和小月亮寄身之处,便不能只是利益之交,利益之交,在银槐鬼市里他也呆的够了。
他想寻一个长久寄身之处,慕容胜雪这样的世家公子却要寻一个家门遮蔽不到的地方实现自己的价值,人生真是料想不到。任寒波再无睡意,将情报付之一炬,以他的经验,此事绝非逐利能够解释,鸩罂粟去了苗王宫,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等事情发展的不可控制。
第二日一大早,任寒波让人将大夫又召集起来,明码实价开始购买药材。
这些自有人为他打理,但所需金银之巨,极为罕见。当初镇宁号能在商场横行,亦有许多人想动这块肥肉,这一回任寒波遣人送了金银,又从私库里取了许多难得的珍品,上下大典,很快就打通上下游,与人争起药材收购。
虽是寻常的药材,这样打架,市面上很快就没了货。他又让人请了大夫坐诊,将药材平价出货,皆是磨碎给了万济医会的成员,一来一去,那些药材很快便下了火去。唯独金银盏和星河草还是不多。
“若再撑下去,只怕最近的损失太大,这两年、不,甚至五年之内,帐也很难交代啊。”
任寒波听下面人报完了帐,心中计算一笔,已知最近的进出已经足以弥平价格差距。别无其他,阎王鬼途囤积居奇的药草,只消他能找到途径补充,最多一两年又会流通市面上来,对于阎王鬼途若不想亏损太过,这一场仗只能打到此时,他有八成把握,此时便不觉得如何:“继续,不必在意账目。小冷那里我自会去说,苗王宫又如何了?”
此事却难打听,任寒波合上账本,道:“不必担心,你们该如何,还是如何,直到放出货来。万济医会来领药材的大夫仔细甄别,莫让人钻了空子。”
他这样上心,手下人也是唯唯。正要散去,忽然间一个人急匆匆冲了进来,面露喜色:“任先生,市面上放出货了!他们撑不住了!”
任寒波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微微一笑:“诸位都辛苦了,各自去归忙吧。”又让人把账目规整了去,一屋子里的人纷纷鸟兽散去,一出门就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只因此事可大可小,又太激烈,只一二日间便是数万金银出入,但此事唯有秘而不宣,方是黑市之中行事作风。
人皆散去,只听一个声音悠然道:“听十三叔说,当年十三婶能为非小,原来是真的,这样的手笔,慕容府家业只怕也不及。”
任寒波在苗疆王都落脚之前,刻意换装几次,隐藏行踪,但这样的手段如何能避过有心人,慕容胜雪一来,任寒波把窗户掩上了,神色淡淡:“少府主若是看得上什么家业,也不会走了。”
“话不是如此说,”慕容胜雪慢悠悠抽了口烟:“慕容府的家业再大,别人看来也是前人的功业。罢了,此事不提也罢,倒是十三婶……”
任寒波打断他,笑了一声:“在外就叫我任先生吧。让人发现你我关系,只怕不利你谋事。”
慕容胜雪从善如流道了一声:“任先生说的是。如今有一笔生意,你一半,我一半,先生以为如何?”
“哦,说来听听。”
“这还要是十三……任先生大手笔砸出来的机会,”慕容胜雪微微一笑:“我探知阎王鬼途囤积药材之处,只是碍于……人手,先生可有办法?”
任寒波顿时了然,笑了一声:“这个简单。只是我如今离不了王都,令牌归你,去银槐鬼市找冷秋颜,他会帮你安排一切。”将令牌摸了出来,慕容胜雪接过令牌,也不客气,道:“任先生若是为了鸩罂粟来,此刻可要抓紧了——他带着人从苗王大牢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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