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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生】春风得意马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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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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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城东那家店的栗子糕,特地多买了些,你可以带回去慢慢吃。”齐衡的话唤回了罗浮生游离的思绪。看着面前诱人的糕点,罗浮生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可以啊,齐小二,还记得兄弟好这一口呢?”罗浮生撞撞齐衡的肩膀,从他手中接过糕点,“我先留着,回去慢慢吃。宫里可吃不到这个。”

“我买得多,你现在先吃点吧,放久了口味就变了。”听了齐衡的话,罗浮生也就不再忍着,大快朵颐起来。

罗浮生和齐衡在假山这头聊得开心,却没发现沈巍站在假山背面,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干二净。

沈巍见罗浮生中途离席,随即齐衡也跟了出去,心里吃味,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便也独自偷溜了出来,毫无帝王样子地躲在假山背后,偷听他们说话。

沈巍对齐衡有危机感很久了,这还要追溯到他和罗浮生刚认识的时候。当时他邀请罗浮生乘自己的车驾来麟德殿,罗浮生竟然一路上都在说齐衡怎么怎么样。沈巍面上不显,心里却酸得要命,再联想到齐衡和罗浮生那时已经定亲,只当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默默下定决心,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罗浮生抢到自己身边来。

可是现在,沈巍躲在假山后听完罗浮生与齐衡的对话,心中的醋意荡然无存,所余只剩苦涩。

他知道罗浮生不爱自己,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可他也没想到,自己在罗浮生心中,竟是那样的形象和地位。

沈巍还记得刚刚成亲时的罗浮生,活泼又明媚,像个不停发热的小太阳,让他久冻的心竟有了融化的趋势。罗浮生会手舞足蹈地给他讲述战场上的事,会在每晚被折腾得无力时也要强撑着在他脸上亲一口、夸一句“巍巍你真好看”,会拉着他在太液池边讲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冷笑话——哪怕沈巍那个不喜欢来太液池的借口是随口编来骗罗浮生同情的,漏洞百出,罗浮生还是傻傻地信了。

可沈巍刚登基时被权力欲迷了眼睛,只知道巩固势力、消除一切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因素,甚至因此伤害了罗浮生。直到罗浮生重病,沈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会失去罗浮生时,才发现,原来这活泼的小豹子早就闯进了自己心里。

沈巍他不是没有爱人的能力,他只是不懂什么是爱、如何去爱,从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他先把人伤得遍体鳞伤,待终于反应过来、学着去爱罗浮生时,罗浮生已经对他关闭了心门。

沈巍富甲天下,坐拥江山。可他只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一个他和罗浮生的家。

可惜,他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最后一点。

那晚在太液池上,沈巍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向罗浮生展示了自己暴虐的一面。罗浮生竟说,他愿意给自己一个家。沈巍就像长久生存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了大量的阳光,被灼得发痛,忙不迭地躲回黑暗中去。他不信,不信罗浮生会是那个不带功利目的对自己好的人,不信罗浮生能够给他一个家,更是刻意忽略了自己心中那隐秘的欢喜和期待。

若说之前沈巍还在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多对罗浮生好,罗浮生就愿意像刚成亲时那样喜欢自己、接近自己。那现在,他就是被齐衡和罗浮生的话给了当头一棒。

原来,罗浮生那样想出宫,那样想逃离自己身边。

难怪罗浮生一直偷偷喝避子汤,原来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沈巍捂住心口。这向来没有任何感觉的地方,此刻竟然那样痛,痛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沈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付完了剩下的半场宴会,快结束时先一步离席,在蓬莱殿等着罗浮生。

罗浮生监督着宫人们做完全部打扫和收尾工作,许是太累了,有些难受,精疲力尽回到蓬莱殿时已经是半夜。罗浮生以为沈巍已经睡下,便没有点灯,摸黑换上寝衣,向床上走去。还没走到床边,忽然被大力抱住。

罗浮生吓了一跳,很快感觉到这是沈巍那熟悉的怀抱,随即放松下来。他只当沈巍今晚喝多了酒,不清醒,便由他抱着。

沈巍很少这样粘人,他此时就像一只对主人撒娇的大狗,把脑袋埋到罗浮生的颈窝,还拱来拱去。

“生生,你是想出宫吗……”沈巍的话让罗浮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今晚他跟齐衡的对话,已经被沈巍知道了。

后妃私会前朝官员本就是重罪,更何况他们还在商量着假死出宫。罗浮生瞬间思考起来怎么让父亲和爹爹撇清关系。

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沈巍就走到他面前,按着罗浮生的肩膀,看着罗浮生的眼睛,认真地说:“生生,如果你在我身边不快乐,那就出宫吧,我会安排好一切。“

罗浮生第三次受到了惊吓,下意识以为沈巍喝醉了开始说胡话。可他借着月光仔细看向沈巍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清明。

如果我不能给你快乐,至少可以放你自由。只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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