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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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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期(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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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的暂止意味着新一段漫长惩罚的开始。

盛迟鸣被判以了为期七天的藤条,从前犯下大错的时候,盛迟瑞也这样罚过他——一连几天,新伤叠旧伤,没有一个晚上是能躺着睡觉的。

可此次更令盛迟鸣深感不安的,是纪承冷淡疏离的态度,那副通常都是挂着和煦微笑的脸上如今亲和荡然无存,像是凭空产生了另一位盛迟瑞,压迫得人喘不上气来。

第二天的惩罚如期而至。

盛迟鸣心乱如麻,人的脑容量也极其有限,他无法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有条不紊地思考事情的最佳解决方法,于是,除了以最乖巧的表面姿态面对纪承的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至少不要让他更生气了——盛迟鸣在脱下裤子时心里想道。

纪家的环境虽然熟悉,但毕竟不是自己家,昨夜盛迟鸣睡得极不安稳。身后肿胀的伤未及时上药处理,经一夜辗转反侧后已结上了肿块,他今早起床时曾悄悄地对着浴室前的镜子看过一眼——排列毫无章法的藤条伤痕暗红发紫,边缘满是密密麻麻的出血点,臀峰处更是肿起了一指有余,稍一触碰就是足以牵扯下身皮肉的疼。

“报数。”

——这是纪承自昨天离开书房起和他说过的第一句话。

盛迟鸣心口酸涩地闭上了眼睛,声微气弱地从喉咙处挤出一个“嗯”,便伏在桌面上撑好一动也不动了。

咻——啪!

藤条破风的响声总是那样骇人,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电闪雷鸣,昭示着即将降临在臀面上的疼痛。开启惩罚的第一记刚藤条接触盛迟鸣僵肿的屁股,昨日勉强有些缓和的旧伤就猛地叫嚣了起来,这种滋味足以撼动任何不坚定的意志。

可就像反复自我暗示的那样,盛迟鸣铁了心要将此事一瞒到底。他无声地倒抽一口气,缓缓报数:“一。”

话音刚落,纪承冷漠无情的藤条紧接而至,以中规中矩但足够难捱的力气抽打在盛迟鸣伤势惨烈的屁股上,把发酵了一晚上的淤血从皮下打散,又很快结上了一道更深更新鲜的印子。

寥寥数下,盛迟鸣的双腿就已经开始发颤了。

安稳长大的人总归是有些自以为是的,这是他们大多都会经历的阶段,纪承必须承认这一点。他木讷听着盛迟鸣隐忍到极致的报数声,手臂机械地上下挥动,好似一个不知道心疼的惩罚机器。

房间里的声响规律而程序化,暂且没有破绽。

“六。”盛迟鸣平稳的音调已是竭力抗争过的结果,每一鞭抽打在身后的藤条都是划穿心理防线的一道利刃,而纪承由始至终的一言不发更成为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越扎越深。

盛迟鸣在夜晚疼得难以入睡的时候,不是没有产生过将此事全盘托出的想法,可这几日脑海中总会浮现许蕴自信昂扬的面孔,令他迫不得已地直面一个从前忽视了的问题——自己似乎并不能与纪承双向付出,这两年干出的小成就,也几乎无一不是借助于家庭。

如今的自己,根本无法成为纪承的倚仗,他拿什么去和许韵争?难道拿一张满绩点的成绩单吗。

学生时代的喜欢纯净如湍湍清泉,通常不掺杂利益往来,却总想靠着自己的微薄之力证明爱意,或是熬夜做完的手工制品,或是课业上的互帮互助,抑或是在突临示好时坚定不移的唯一选择。

纪承曾经或许也有过这样一段单纯美好的爱恋,可那毕竟是盛迟鸣永久错过了的时光,年近二十七的纪承执掌着自己开辟的一片新天地,其思想必不会停留在未谙世事的时期,盛迟鸣不认为他会愿意撇开杂念谈上一段纯爱。

咻——啪!

“八。”频率统一的藤条抽在身后,盛迟鸣忍着疼报出了数字。在锐痛尚未散开时,他突然分出一分心思想道:要是我早几年出生就好了。

纪承看着盛迟鸣起伏的背部继续无动于衷地挥鞭,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此时的训话与都道理都只会是徒劳。

毛家庄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不比开在城区的汉维公馆,那里远离市中心盘根错节的眼线网,相较而言更为无法无天。通天的保护伞使它多年来一直安然无恙地在暗中进行着各种类黑色交易,官员受贿来的钱款可作为赌博的筹码,钱色权三方各取所需而密不可分,合力围起了一圈密不透风的墙。

——纪承依稀知道里面的形势,可他插不进手,自从上次与那些人想拉他下水的人单方面断交后,以他现有的资源和人脉,完全查不出盛迟鸣那晚在里面做了些什么,也正因如此,他才倍感惊惧后怕。

咻——啪!

“十…二。”盛迟鸣疼得身后条件反射地骤然缩紧,绷成了一团僵硬的肿肉。

纪承停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手,视线扫过盛迟鸣肿得凹凸不平的斑斓臀面,极度灼心似的快速移开了,他沉默地轻点颜色最深的臀尖,算作为一个警告。

盛迟鸣欲哭无泪地呼了口气,迈过自我防备的那道心坎,重新将臀部肌肉恢复到了受罚最初的放松,他的四指狠狠地抠进掌心,以求一些微乎其微的疼痛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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