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邢鸺尴尬,仇枭只装作听见前半句话,笑弯眼道:“嗯,没想过就好。”
俩人歩出大殿正想往大门走去,窝在殿外树荫底下乘凉的一名年轻和尚对着他俩发出大声叹息。
邢鸺感到奇怪就和那和尚对上了眼,对方立即双眼发亮跑来拦下他俩去路,兴冲冲道:“这位施主,我瞧您给寺里添了不少香油钱,不如也接济接济小僧让小僧吃些好的?”
毫无出家人六根清净的作为配上一脸痞样引起邢鸺反感,不禁质疑这像是伪僧的人怎会在这佛寺里,还如此不害臊逢人张口要钱。
他虽说尊敬出家人,但如果对方根本假道学真敛财、毫无修为败坏僧侣名声,他也不会盲目散钱供养。
年轻和尚从邢鸺木然的脸上看出不耐,夸张地垮下脸申诉他的‘可怜’遭遇:“施主,我看你也不是狠心的人,不怕老实和你说,其实我是被迫出家,这一切非我所愿…”
邢鸺沉默看着那年轻和尚,也是,这人看不出有半点能领悟佛理的大智慧。
年轻和尚见邢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提起了劲:“唉,你都不知道每日吃素菜都快苦死我了!看得到那麽多香油钱还不能偷拿来用!前些日子我可还是万花丛中过,夜夜逍遥自在得很,如果不是一个失手...啧,都怪宁远镖局那碍事的镖师,不仅能抗下迷药,身手还那麽了不起,差点把我的俊脸给削了!我可想死那些娇媚美人,她们定也想花郎我了,无奈花郎现在被迫躲到这全是秃驴的佛寺…你瞧我都这麽惨了,难道不请我吃顿好的吗?”
邢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不清楚这假和尚怎麽回事,但入了佛门顶着和尚外表,张嘴闭嘴说些充满铜臭俗念的话还称僧人为秃驴让他无比反感。
仇枭见自家家犬似是真心动怒不由觉得有趣,低下头贴近邢鸺耳畔说出对那年轻和尚身份的揣测:“我猜这人是采花大盗傅寒花。”
邢鸺当即想起江沉枫说过的江湖轶事,什麽痛定思痛...这人根本就毫无悔意,还在佛门净地口出秽语,尤其想到采花大盗会做的事更是厌恶,问道:“你是傅寒花?”
傅寒花嘿嘿笑答:“看来你也听过我的事,虽不怎麽光彩但我可没像传闻所说被怎麽了!这样吧,你替我到万里香买些招牌菜,然後再替我给百花院的新花魁送去这簪子,告诉她花郎有机会定去一睹芳容,我就把我独创迷香的做法教给你如何?还是你想学我那翻遍无数美人香闺的轻功?我瞧兄弟你俩都长得不错,但总臭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想必没多少姑娘愿意亲近,得我这一手伎俩可不是要美人就有美人。”
邢鸺将被硬塞到手里的簪子退还给傅寒花:“我不是你兄弟也不稀罕那些下九流的手段。”
傅寒花摸了下光滑的头顶淫笑道:“你也别说我干的事低劣,我碰过的那些姑娘也就刚开始说不要,最後哪个不是对我心心念念日日牵挂。花郎我没了头发真是可惜,你看我这皮囊生得这般好看,怎都不算委屈那些姑娘,能得花郎眷顾她们也是三生有幸。”
洋洋洒洒的渣男发言令邢鸺怒极反笑,傅寒花的确长得比大多男子更俊一些,眉宇间的观音痣亦更添风情,但邢鸺没想到竟能亲耳听到这麽不要脸的说辞。
这和新闻报道中那些自恋型犯罪者的说法有何不同?干了坏事还觉得是受害者获益?且古代女性对於名节极其重视,这傅寒花所作所为根本禽兽不如。
邢鸺心里嫌恶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再次叫傅寒花将簪子取回,哪知傅寒花完全不予理会又是一通自夸,邢鸺若非顾忌佛门清净地几乎就想扑上前痛揍对方一顿。
仇枭乾脆夺过簪子注入内力掷向傅寒花,就见簪子飞速擦过傅寒花细皮嫩肉的右脸,硬生生插入其身後树干上。
仇枭道:“东西拿回去。”
冷厉声音令傅寒花起了一身寒颤,捂着脸颊伤口重新打量面前俩人。
这一看发现仇枭和邢鸺似乎还挺亲密,傅寒花壮起胆改而诱惑道:“原来二位是这种关系,恕我眼拙一时没看出,难怪我那点小伎俩二位没兴趣。不过别看我只爱姑娘,手上还是有几册适合二位的稀有孤本,里头记载的各种花样定能让二位快活,不如就以此为谢礼?”说完还淫邪的挑眉眨眼。
邢鸺脸上一热理智顿失就想出手,仇枭一手摁下邢鸺拳头,一手迅速划过傅寒花伤处,冷声道:“给我住嘴。”
语尽,轻拍邢鸺後背,携着邢鸺往门口走去。
傅寒花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闭嘴去拔他的簪子,孰知那簪身竟整支没入树干,任他再使劲也无法顺利拔出。
细想若这簪子再往左一些…额上冒出冷汗惊恐回望走出大门的俩人,恰巧迎上仇枭鬼魅一笑,傅寒花吓得拔腿就往内院里跑。
吓唬完人的仇枭回过头轻戳邢鸺皱起的眉间:“何需为那种人生气,那家伙以後再也害不了人,算是给他最大的教训。”
邢鸺点头应道:“嗯,您说的是。”
得亏原身眼力不错,邢鸺才能将仇枭方才对傅寒花下药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登时冷静下来。
傅寒花的恶心作为实际上没伤及他俩,甚至可说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当他俩多事也好,他不觉得仇枭看心情动私刑的做法有何不可,傅寒花这种罔顾别人意愿的败类不能人道才是对其他姑娘的保障。
还有便是...他虽对仇枭怀有心思,但不允许傅寒花用那种轻佻眼神和语气胡乱说话,更怕仇枭对此介怀。
小心翼翼抬眸端详仇枭脸色,结果对方却误以为他想讨摸,伸手在他头上狠狠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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