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说着声音渐弱双颊泛红,江沉枫被她如此直截了当的表白惊得双目瞪圆,仇枭亦就此停歇脚步,杵在原地睨视着白姑娘不知在思考什麽。
邢鸺倒是忘了其他,打从心底爲白姑娘的这份勇气感到敬佩。
下一刻,衆人就看仇枭拍了下歪着头的俩小孩,指着自己与邢鸺,勾起嘴角道:“这不就是我俩的娃。”
江沉枫立即放空表情退後一步决定不趟这浑水,邢朗不明所以正想提问,被邢睿捂住嘴拉着扑前抱上邢鸺的腿。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迫使邢鸺蹲下将假装撒娇的孩子抱好,不解擡眸望向仇枭。
白姑娘和其父母认真将邢鸺上下打量了个彻底,确定自己没眼疾後有了底气:“本姑娘不清楚这俩小娃娃是打哪儿来的,但现在哪还有人不晓得这人是你随从,何况他看起来就是个硬邦邦的男人哪有半点女子的娇媚温柔怎可能生得了娃!莫将我当无知妇孺拿此搪塞!”
仇枭冷哼了声:“以我的本事制出让人逆天生子的药有何难?”
经历过骞图一事的邢鸺深知仇枭表面认真却在瞎胡扯,差点绷不住脸上表情。
这时邢睿的小脑袋灵光一闪,用着稚嫩童音问邢鸺:“爹爹,那姐姐是不是想和您抢爹亲?”
“唔?睿儿你在说嗷疼!”邢朗的疑问还没出口就因腿上肉被邢睿猛地一掐而中断,委屈地小声嘟囔,“爲什麽捏我...”
邢鸺强忍下笑意摸摸俩孩子的头:“没事,这世上谁都可以怀疑,唯有你们呃、咳...爹亲最可信。”
仇枭闻言转头对邢鸺嫣然轻笑,眉眼间展露的柔情顿时让白姑娘明了自己和其他姑娘家的所有期盼仅是一厢情愿的臆想,虽心有不甘但她也有着不可折损的自尊,既知无望就不愿多作纠缠,转身叫上爹娘欲即刻离去。
“等等。”仇枭在白姑娘快踏出房门时将她拦下,让江沉枫取来笔墨,写下允诺的药方交给对方。
仇枭道:“这上面的药材可能难买了些,但却比一般药方更有效,你这病或能或不能幸运根治,麻烦些也好过让自己受折腾。”
“本姑娘没说要你治,不过既然你硬要给我开方子我也不会客气!”白姑娘夺过药方就要离开,又听仇枭问,“你方才说外头在卖我的画像?”
白姑娘毕竟得了好处,便在告辞前将所知道出:“妙笔书生平日喜好作画,最擅於画美人丹青图,近来画作皆是以鬼医爲主,每幅画卖得不贵又仅有一张,好些人看了都会向他买来收藏。”
江沉枫才爲送走白姑娘一家松了口气,转头发现仇枭脸上神色阴晴不明,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不禁替那妙笔书生捏把冷汗。
日暮时分的竹林小屋内,妙笔书生放下毛笔,欣赏着自己新完成的画作发出声声赞叹。
“哎,这张脸真是越画越顺手,瞧这两张绝色脸蛋,还有俩人一冷一暖的神情!啧啧啧,我还真是厉害,光听描述就能画得如此栩栩如生!我想想...这张就直接题字写母与子?唔...算了,这张画得这麽好,还是自己留着不卖了!”
“呵,是挺好。”
身後倏地传来陌生声音,妙笔书生大惊失色,回头惊见本该只有自己一人的屋内骤然出现俩大俩小,其中还有张与自己画作上男子相似的脸,当即吓得张大了嘴。
“鬼、鬼鬼、鬼、医!?”
仇枭颔首,用着不咸不淡的语气道:“怕什麽?我听别人说你近来特别爱画我,可我不记得我俩见过面,好奇你笔下的鬼医是何样子就想来亲眼见识一下,顺道让你以後可以画得更仔细些。”
妙笔书生看那传说中脾气古怪的鬼医并没面露不悦或像要剥了他皮的样子,逐放松下戒备,可隐隐又觉得仇枭话里有话,便问:“呃...鬼医能否直言?”
仇枭勾起抹笑,丢出张银票到桌上:“我想请你替我们四人画幅画,往後你爱继续画我也可以。不过从今日起我的画像上要是敢漏了他们中任一人...这俩小鬼也还好,万一漏了我身边人...你猜会如何?”
妙笔书生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仇枭意思,机灵地收了银票请仇枭等人随意坐下,在桌上铺好新的宣纸重新提笔作画。
之後市面上流出的所有鬼医画像至少都会有那传闻中的随侍相伴在侧,原本因着柳芊卉和圣子间凄美传闻而将感情投射到鬼医身上,妄想能有个可歌可泣爱情故事的年轻侠女们也从他人口中听闻——鬼医早有俩孩子还是个断袖,纷纷哀怨捧心,爲梦碎难过了好一阵子。
回到谷中当日,邢鸺将妙笔书生所绘丹青画作挂在屋内最显眼处,指尖抚过画中那依靠着对方的两道身影,下滑至窝在他们怀里的俩孩子,最後停在简单却写得极好看的‘家人’落款题字上。
回眸看向背光倚在门框注视着他的仇枭,邢鸺走至对方跟前,接过前几日神机门送到聚贤山庄的诊病谢礼,面上是令仇枭心口一软的寡淡微笑。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