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段往事并不是因为“被强奸过的女人会被人瞧不起”,这个言论简直是动物吠鸣,我只是顾虑着别人会因为我的案底,对我避如蛇蝎。
当时,所有人、所有证据都在指责我,他们说我是个嗑药发了疯的精神病,自导自演把自己编成受害人。
我当然不同意,也不太相信自己是妄想症发作。我只信我自己,否则我真的没人信,也设人可以信了。
妈的,真惨。
从老家回来的第二天,我果然病了,向烘焙坊老板请了个假,我刚关上手机,就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在沙发上坐着的温尔玉放下手机,抽了几张纸过来递给我。
“既然请了假,那我干脆陪你一起去看医生吧。”她道。
“不、不用。”我的视线尽力躲避她刚贴上的红色指甲,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每次休假都会打扮得妩媚动人,土棕色口红和同色的美甲,很美,但也会拨动我的神经,让我想到蛇信子。
我之前说过,她很会观察人的情绪,但在红指甲上却总是失灵……当然,我也不能要求别人来顾及我的感受,我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她对我好,那叫“向下兼容”。
再说了,要是她来陪我,那一定是去大医院,一个小感冒就要花一百多,我一个贫民,付不起。
温尔玉几不可察地皱起了眉,总觉得她下一刻就会生气,甚至要拿枪逼我跟她走了,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我陪你走过去吧,不就在楼下路口吗?不要嫌麻烦,就算是挂吊瓶也得等着。”
我还是在她的陪同下去了小诊所,用白纸包的药片又用薄塑料袋装着,我付钱时,她已经顺手拎走了那袋药,我窘迫地跟了上去:“我来拿吧。”
“好了,你是病人,”温尔玉又笑了起来,“就这点份量总不能累死我吧?”
我知道她天天健身,别说用小拇指拎药了,就是勾起杠铃也轻松。
温尔玉走在我旁边,小皮鞋哒哒地响着,她和我越靠越近,手臂会蹭到一起,我有些不自在,刚想拉开点距离,她便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的嗓子发痒,很想咳一咳。
自从高中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取向,我便再也没牵过、挽过朋友的手了,出了那件事后,就更没有了……
我用余光偷瞄她的手,心想,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挽下去,我说不定可以对红色指明甲脱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