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找到了!”
寸头放下电话,喜上眉梢道:“阿辉查到金九在新港附近有个姘头,那姘头名下有栋隐秘的房产,谢先生八成就被关在那里。”
西城前些年被列进了重点发展城市的名单,奈何岛内政商勾结太严重,很多划进开发区的地方最终不了了之,只留下大片的烂尾楼。
新港就是这么个地方,开发了一半,不上不下,住在那的人鱼龙混杂,治安堪比战火中的叙利亚。
池季云沉吟片刻,拉开茶几下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漆黑的格洛克20。
“会用吗?”他瞥向一旁的闻憬。
闻憬剑眉微挑,诚实道:“不会。”
开玩笑,坐牢前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五好公民,平常拳打脚踢的寻常功夫也就算了,枪这东西倒还是头一回见到,更遑论用了。
池季云的表情看起来似是有些遗憾:“……有空教你。”
去新港的路上,车里气氛异常沉重,池季云阖眼假寐,插在风衣兜里的手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折叠刀。
他不说话,司机和寸头自然也不开口,闻憬实在无聊,问了一个他好奇了一路的问题。
“金九都快七十了吧,还能硬得起来?”他满腹狐疑:“吃的什么牌子的壮阳药啊。”
池季云:“……”
他这么一打岔,车里原本凝滞的氛围陡然变了个味道,寸头和司机的脸都憋紫了,硬是没敢笑出来。
池季云绷紧的下颌刚刚软化一瞬,还没等闻憬乘胜追击,那催命般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寸头敛去笑意,拧着眉头将手机递过来:“老大,又是金九。”
池季云眯起眼睛,掐着铃声熄灭前的最后一秒接了起来。
“喂?”
“池季云,”那头是金九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当真不在意他的死活?”
“你废话很多,”池季云看了一眼窗外,重申道:“要钱可以,要人没有,有本事你就撕票试试,看看你会不会和他同一天下地狱。”
“你!”金九怒极,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妥协了,咬牙道:“……行,那就给钱,九船货,你十倍赔我。明早之前我要是看不到钱……”
他阴冷一笑:“我就挑了他的手筋,让他这辈子拿不了手术刀。”
池季云握着手机的指节一紧,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
“成交。”
挂了电话,池季云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一张脸冷得快要结冰,狭长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闻憬不大喜欢他这副样子,但也知道这会儿不能触他霉头,于是识趣地噤声,头一仰闭上眼,学着池季云先前的样子假寐去了。
但他没能学太久,司机又拐了两个弯,便停了车。
“老大,再近可能会打草惊蛇,”寸头指着远处的一栋别墅,“金九姘头的房子就在那里,这一片的房子都一个样式,地上三层地下一层,谢先生被关在下面的可能性很大。”
跟着他们来的一共八辆车,从外围将那栋别墅环绕起来,默不作声堵死了金九所有退路。
池季云颌首,视线移到闻憬身上,忽然笑了一下。
闻憬被他不怀好意的笑渗到,几不可察地缩了缩肩,无奈地说:“干什么?”
床单都滚那么多次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你先下车,”池季云循循善诱:“去给我们探探路……”
闻憬皮笑肉不笑:“你那么多保镖怎么不去,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被抓住怎么办?”
“我会赎你的,”池季云拍拍他的肩,探身过去给他打开车门,“快去,回来奖励你。”
别墅外,金九的保镖正在巡逻。
他们的后腰处都鼓起一块,彼此间毫无交流,但都戴着耳麦,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倏尔,几个保镖齐刷刷警惕起来,只见不远处的院门外,一个年轻人正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来。
保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喝道:“干什么的!”
年轻人佯装无辜,扯了耳机轻轻喘着气,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保镖身后的别墅一眼,散漫道:“什么干什么,路过不行啊?”
说完还不咸不淡地瞥了保镖一眼,重新戴上耳机跑走了。
保镖觉出些不对劲,拔腿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站住!你别跑!”
闻憬倒听他的话,又跑了几步便停下了,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逼近的保镖,故作疑惑地歪头看他。
保镖上来抓他的胳膊,然而这正合闻憬的意,在那只手堪堪要碰到他的小臂时,闻憬猝然出手,大掌如同铁钳般焊住保镖的手腕,猛地将他拧翻过去,利落地拔出他后腰上别着的枪,举起枪托砸在他的后脑上。
保镖甚至没能发出声音,就晃荡着倒在了地上。
闻憬嫌弃地甩甩手,将枪塞进自己裤腰里,一边塞一边给池季云打电话。
那头几乎是秒接,闻憬丝毫不拖泥带水:“正门六个,院里四个,侧边大概还有五六个,后门不清楚,都有枪。”
“知道了,”池季云声线平稳:“你回来吧。”
闻憬刚想说好,却突然顿住了。
或许是见那保镖许久没有回去,先前院里的那些人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