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里,池季云仿佛彻底忘记了闻憬这个人。
他刚出狱,许多事情需要尽快拾起来。从前西城最大的毒贩是金九,然而金九被他弄死了,新的毒贩又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扎了出来。
他最近正头疼的就是其中一个,那人叫乃森,是个中缅混血,手里握着两条玉石的走私线,池季云从前和他算是合作愉快,可自从金九死了,这人便隐隐有想取而代之的势头。
玉石不是最赚钱的,池季云清楚这帮要钱不要命的人,每年金三角死那么多人,他不想那股子血腥味吹到自己家门口。
他有意敲打敲打乃森,正巧这人现在还在西城,池季云略一思索,叫人约了他周末见面。
见面的地方是乃森那边定的,想来他那边也想趁机会巴结巴结池季云,池季云看出他的心思,到了约定那晚,带着阿飙淡然出席。
乃森在中缅边境游走数年,和内陆的富商谈过大大小小的生意,旁的没学到,唯独酒桌文化学了个十成十。
底下的几个蛇头跟着起哄,灌了池季云小半斤白酒,酒精上头,池季云的脸颊上泛起丝丝薄红,眼尾小痣点缀其间,一颦一笑都格外惊心动魄。
在座的人都不免多看他几眼,纵使没有玩男人的癖好,也少不了在心里叹他一句男生女相。
看归看,谁也不敢起旖旎的心思,池季云是把轻易不见血的尖刀,招惹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酒过三巡,池季云仍没松口,乃森是个聪明人,知道自个儿是在池季云的底线上蹦迪,池季云没一枪崩了他,纯粹是看他还有用,他再不识趣,就是自讨苦吃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乃森笑得露出一嘴白牙,明里暗里试探池季云,毒品是不成了,老买卖却能再发展出个第二春,他一鼓作气,打算今天必须讨点好处再回家,否则岂不是白费这一顿饭钱?
“池老大,往年咱们的生意,两条线都是四六分,”他哈哈一笑:“今年兄弟我想拓拓路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分成不变,我想再加两条线。”
池季云也笑,勾着唇,眼里氤氲着,笑意却没达眼底,他指尖摩挲着酒杯,肚腹里被酒精蒸得暖洋洋,心里却泛起冷意。
到底不算特别过分,池季云还是忍了,只不过他自然也须讨价还价一番,四条线他不是吃不起,只不过白长乃森的威风,风险都是自家担,他不乐意。
“还是两条线,”池季云淡道:“改成三七,我三你七。”
乃森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嘴角咧得更大,直拍大腿道:“可以!咱们都听您的!”
他抹了把嘴,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池季云终于有了点兴致,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向门外。
他在猜,待会儿进来的会是黑漆漆的枪口,还是乃森明码标价的贿赂。
站在暗处的阿飙摸到了后腰上的枪,鹰目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乃森。
门被推开,一个缅甸男人带着两个脆生生的男孩儿进来。
两个男孩长得可爱极了,水润润的黑眼睛,鼻头圆润泛红,脸颊白软,穿着白衬衫和短裤,一进来就往池季云脚边凑,从善如流地跪在他面前,眼里含着波儿,怯生生地看他。
池季云不爱女色不是秘密,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乃森居然会往这方面使劲。
阿飙摸枪的手一顿,没收回来,但也只虚虚地摸着枪把。
池季云被逗笑了,他垂眸看着这两个小东西,起了点坏心思,佯装有意地抬起其中一个的下巴,轻轻摩挲了一下那细腻的皮肉,问道:“多大了?”
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乖顺道:“十九了。”
“看着不像。”池季云的拇指压着人的下唇,让他张开一点嘴,像中世纪的贵族买奴隶似的,还要看一看牙口。
男孩乖乖张开嘴,甚至大胆地探出一截艳红舌尖,想去舔池季云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