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头七那天出殡,海城有脸面的家族基本都出席了葬礼,池季云刻意晚了半刻钟才去,然而踏进灵堂那一瞬间,那些难以忽略的目光还是齐刷刷投了过来。
池季云环视一圈,平静地和闻憬对视。
那天的瓷片还算锋利,给闻憬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狰狞到高领的衬衫也遮不住,粉色的新肉突兀地横亘在颈间,夺目程度甚至超过了闻憬那张帅气的脸。
池季云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一瞬,旋即便错开了。
他穿过层层人群,上过香后面不改色地离场,他来得晚,宴席没过多久便开始了,相识的宾客们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池季云没有胃口,喝了半杯酒就去了窗边吹风。
不知何时,闻憬走到他身后,长臂一伸关上了窗。
宾客都往宴厅去了,灵堂里只剩下几个保镖与佣人,闻憬旁若无人地拉起池季云的手腕,带他往楼上去。
池季云甩开他的手,有些不耐道:“你想怎么样?”
“只是想请你上去坐坐。”闻憬声音如旧。
“坐就不必了,”池季云扫了眼一旁投来好奇目光的佣人,“说吧,你要怎么才肯放人?”
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如果闻憬还敢提出那些下三滥的要求,他不介意硬抢。
谁料闻憬难得正经一回,居然真的和他谈起了条件。
“丧期过后,就是我二哥的接任仪式,”闻憬正色道,“遗嘱七天前就公开念过了,弘远17%的股份归我二哥,9%归我三哥。”
“那你呢?”池季云恶劣道:“不会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吧。”
“我有5%,”闻憬扯了扯唇角,“但比较耐人寻味的是,还有4%的隐藏遗产,目前没有公开谁是继承人。”
“你知道的,我这两位哥哥向来不太对付,倘若我和我三哥联手,那么加上那4%的隐藏遗产,我们就会是弘远的实际控股人。”
“所以你想让我替你找到这4%?”
闻憬摇摇头,深邃的眉眼里明晃晃写着算计:“不,那样太麻烦了,我三哥提出一个很好的建议,我们把持有17%的那个人干掉,他手里的股份四六分,那么不论最终那4%在谁手里,我和他都能平起平坐。”
池季云沉默半晌,轻笑一声:“你胃口挺大。”
“不过我凭什么帮你干掉陈天?我与他没有仇怨,照规矩也不该掺和你们的家事,这买卖未免让我太吃亏,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唔,”闻憬沉思道:“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重新想条件也要时间,就是苦了阿飙……这小子以前让我吃过不少苦头,所以我让人每天按着饭点打他三顿,你不介意吧?”
池季云冷了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闻憬粲然一笑,替他将滑落的发丝拨到耳后,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接任仪式的庆典会在年后举行,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稍后发你,你放心,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陈天什么时候人头落地,我就什么时候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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