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团年饭是在大伯家吃的，周之棠因为去年没回来今年就被兄弟们逮着灌了好多酒，最后都有些醉了，就跑去沙发上坐着。
“小月月，”周之棣抱着小侄女凑了过来，夹着声音逗她，“呐，这个是糖糖叔叔。”
小家伙先是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周之棠看，听完她小棣叔叔的话眼睛一亮，兴奋道：“糖糖！”
周之棠笑着从桌上拿了颗糖放到小侄女张开的小手里，道：“乖。”
“拆开～”小侄女举着糖，软软道。
周之棠就接过拆开了再递给她。
“吃了糖糖叔叔的糖怎么不叫人啊。”周之棣伸手戳戳小侄女鼓起的脸颊，逗道。
小侄女眨眨眼睛，含着糖又冲着周之棠喊了声糖糖。
周之棣笑得不行，说：“看吧哥，谁让你老不回来，小月月都不认识你了，光叫你糖糖。”
小月月是大伯家大儿子的女儿，才两岁大一点，周之棠上次见她还是两年前，小家伙当时还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婴儿，这次倒是连话都会说了。但周之棣故意逗她，小家伙一听糖糖哪还记得这两个字后面的叔叔啊，自然不会叫人。
周之棠露出个无奈的笑，伸手刮了刮弟弟的鼻子，柔声道：“谁叫你故意捣乱。”
这动作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周之棠的醉意都消散了一瞬，他暗道一声不好，当即垂下眼睛不去看他，伸手把小侄女抱了过来，起身道：“月月乖，叔叔带你去外面看烟花好不好？”
周之棣没追，只靠在沙发上看着哥哥落荒而逃的背影愉悦地笑了出来。
一家人乘着月色往家里走，四处灯火通明，浓黑的天空中时不时炸开几朵绚丽的烟花，有小孩尖叫着跑过他们，大人跟在后面扬声叫孩子们小心。
“小棣，明天要起来拜年知道吗？”林香花道，“你都这么大了，不去像什么话。”
“谁让哥哥去年不回来，那些亲戚我都不认识，”周之棣拉着周之棠的手晃了晃，带笑的眼睛在夜里亮得惊人，“我明天跟着哥哥一起，哥哥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周之棣垂眸没说话。
“都是亲戚，也不是过年才见面，我说你也得费心记一下，不然平常看见了连叫什么都不知道，”林香花语重心长，“再说了，什么都靠你哥你哥不要结婚的啊，他结完婚我看你还这么粘着他。”
周之棣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他站在原地，冲着林香花认真道：“我不要哥哥结婚。”
“你哥翻过年虚岁都二十七了，你当你哥还小啊，你说不结就不结？”林香花道。
“哥哥，”周之棣拉着周之棠的手拽了拽，固执道，“你和妈妈说你不结婚。”
周之棠闻言抬眸看他，并不说话。
“你真要结婚？”周之棣皱眉，大声质问道。
周之棠仍旧看着他，不远处一个小孩引燃了一个火树银花，骤起的光亮将他眼底的悲伤照得一清二楚。
周之棣被他眼里的情绪烫到，却又把他的沉默当作肯定，狠狠甩开他的手，自己气鼓鼓的就跑了。
“这孩子，”林香花皱眉喊他，“你跑什么，钥匙在我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