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年前,奉贤书院将有一场大考,颜先生亲自出的考题。整个书院不管是平时就用功的学生,还是临时抱佛脚的人,所有人都在埋首苦读。
唯独一人,仿佛置身之外,继续依然悠哉,此人便是谢朝了。
私塾里。
林晚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先生在上面讲着课。快要考试了,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即便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谢朝座位大大方方的空着。眼下,这人不知又跑到哪儿逍遥去了,林晚正发愁回去怎么跟谢伯伯解释,等下要是颜先生问起来,我可不管。
想是这么想,但先生真问起谢朝去哪儿时。林晚还是帮他跟颜先生撒了谎,小声说,谢朝身子不适,告了假。
乡下小书院,学生不来是常有的事,有些先生多半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但就算是素来顽皮的学生,颜先生只要是看到有学生没来,总是会问个究竟。谢朝还好有林晚作掩护,颜先生自然就此作罢,转头继续念他的书去了。
这个谢朝,消失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自己在这儿替他圆谎,下次见到他,一定要他好看,林晚暗想。
集市。
此处是一家老酒肆,酒旗迎风招展,买的酒酒香能飘出三里之外。
四周是各式各样的叫卖声,谢朝坐在酒肆里的一张方桌前,他帮坐在对面的那人倒了杯酒,懂酒的人一闻便知,这是上好的竹叶青。
对在面坐着的那人也不跟他客气,拿起杯子便一饮而尽,说道:“好酒。”
“农家粗酒,不成敬意。”
“谢兄弟客气了。”
坐在谢朝对面的这位是个青年,是谢朝堂哥口中说的那位朋友,略懂些岐黄之术,他在翻阅古籍时,偶然看到一个破除这类巫蛊的方法,但是代价非常之高。
寒暄几句后,两人便正式进入正题,朋友将自己的见闻如竹筒倒豆子那样一口气说完。谢朝耐心听完了他的话,时不时给他添上一杯,每每听到关键处还会皱眉深思。
“若想要达成目的,唯有此计。但此技用起来凶险异常,谢兄可要想好了。”
谢朝想了半盏茶的功夫,中间又添了几壶酒,他自己喝了一口,最后说了句:“无妨。”
这事情,便悄悄在谢朝心里定了下来。
学院考试前夕。
戌时已过,谢朝房间的窗户上还亮着,林晚心下埋怨,平时不用功,就知道临时抱佛脚,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才看书还有什么用。
对谢朝一直以来的漫不经心,不以为意,林晚在心里又抱怨了几句。他在自己门前犹豫了好几次,是该就在这儿坐着,看着他咎由自取,还是……
但最,后林晚还是推门走进去,看到扑在桌前的谢朝头上扎了一条布带,想学头悬梁,锥刺股呢,这个傻子,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玩。
谢朝看到林晚像看见救星似的。
“你怎么还没睡?”
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