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孟途今天经历了件有意思的事,他去客人家里给一只鹦鹉看病,那只鹦鹉不知怎么学会自己开笼子,到处乱飞打翻了一支阿伽柸。它尝了几口阿伽柸,结果倒立挂在吊灯上,疯了一样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唱歌。它这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从吊灯上摔下来,又开始口吐白沫,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鹦鹉的主人是个有钱的寡妇,四十多岁,孟途喊她高女士。高女士心疼得直抹眼泪,“孟老板,你可一定要把我的小乖治好。我养小乖都十几年了,要是没有小乖了我可怎么活。”
孟途肩上的八哥最喜欢帮腔,也跟着嚷嚷,“怎么活!怎么活!”
孟途给鹦鹉做了检查,又用注射器给鹦鹉喂了点药,不一会儿鹦鹉不吐白沫了,慢慢恢复了正常,两脚朝天躺在坐垫上安静地睡着了。
高女士又开始抹眼泪,这次是高兴得直抹眼泪,“孟老板,我该怎么谢你才好啊……”她喊机器人管家,“如意,给孟老板包个大红包!”她怕孟途推辞,连忙说,“孟老板,你可别拒绝我的这一片心意,你可是救了小乖的命啊!”
孟途突然听到二楼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愤怒的嘶吼声。他还没开口问,就看到高女士急忙喊,“如意啊,去看看老鼠的情况。”她尴尬地解释,“最近家里闹老鼠,看来得找灭鼠公司的人来了,不然这老鼠会越来越猖狂。”
孟途肩上的八哥喊,“老鼠!猖狂!猖狂!”
高女士干笑,眼神躲闪,孟途看出来了这背后另有隐情。
12.
孟途看高女士坐立难安,“高女士是心里有事?”
高女士故作洒脱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好得很。我……”她说着说着,又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是看孟老板你才讲的,我有个儿子你也知道是吧,我一直都很宝贝他,可他……可他……”她又说不出口了。
孟途问,“他怎么了?”
高女士带着哭腔,“他被鬼附身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放啊……”
八哥喊,“哪里放!哪里放!”
孟途问,“请人看了吗?”
高女士回答,“请了,怎么没请,请了好几个老和尚都没用。”她呼天抢地,“我儿这是得罪谁了,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孟途思索了一会儿,“我认识一个能净化鬼的人,如果高女士不嫌弃的话,我找他来看看怎么样?”
高女士感激涕零,“孟老板你可真是人又俊心又善啊,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怎么办啊……”
八哥喊,“怎么办!怎么办!”
13.
孟途走进路同店里,没有看见路同,而是看见了一个在化妆的女人。她看了一眼孟途,分析,“你不像是来吃饭的,你是来找老板的?”她回头喊路同,“老板,有人找你——”
孟途就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杳杳指着自己的眼睛,得意地扬扬眉,“我看人很准的。”她打量着孟途,又故意炫耀,“我现在和老板可是同居的关系,羡慕吧?”
“是吗?”孟途笑眯眯的,“这种话你对我说没关系,我不会和女人生气。但如果你看到一个长得像流浪狗的拿刀的人,还对他说这种话,你很可能会没命。”
八哥喊,“拿刀!流浪狗!流浪狗!”
路同来了,睡眼惺忪的,发尾还有一簇头发翘起来了,像是刚刚才起来。孟途就笑,伸手帮路同抚平了那簇头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路同回答,“没有,我差不多也应该起来了。”
孟途问,“我认识的一个人被鬼附身了,想请你去看看,可以吗?”
路同没把握,“我不确定我能治好他。”
孟途说,“治不好也没关系,多个方法多点希望。”
路同答应了。
14.
杳杳今天遇到个难缠的客人,硬是要杳杳喝完一满桌子酒才让她走。因此杳杳下班比平时迟了些,早上五点多才下班。
走出酒吧以后,杳杳突然觉得很饿,她去面店吃面。她走到面店门口的时候,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贺欲山。贺欲山跟在杳杳后面走,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面店。
杳杳点了一碗西红柿打卤面,她本来想点西红柿牛肉面,但看到西红柿打卤面要便宜,就改变主意了。贺欲山没怎么犹豫,他要了一碗三鲜面,还要了一屉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杳杳坐在了靠门的位置,贺欲山也坐下了,他坐在了杳杳旁边的那一桌。杳杳拿筷子拌面,又喝了一口汤,把汤咽下去之后她开口了,“上次在救死扶伤,你的女伴死了是因为你推了她。你推她帮你挡子弹了,我看到了。”
贺欲山没有反驳的意思,神态很平静,“是。”
杳杳吃了一口面,语气是在陈述某个事实,“死和活都很难。”
贺欲山问,“那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杳杳就笑,“我不知道我这种活法算是死还是活,大概是活着的死尸吧。”
贺欲山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在口袋里摸打火机却没摸到。杳杳好心把自己的打火机借给他,“我这里有火。”
但贺欲山并没有接过打火机,他抬起眼睛看了杳杳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眼神是放空的,根本不在意杳杳刚刚说了什么。
之前在酒吧带走贺欲山的男人也走进了面店,他应该是贺欲山的保镖。他提醒贺欲山,“欲山,还有十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贺欲山没回话,慢条斯理地吃了一个小笼包然后走了。杳杳看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了,逐渐融入黎明时分特有的一片蓝色之中。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