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竟然也在。”
卫忍起身唤他世子，面如冠玉的脸庞明明同昔日没什么大的分别，卫靳却只觉得陌生，脸控制不住发抖，假笑也难以维持。
“大哥好英勇，据说最后一战你可立了大功一件。”恭贺的话说出口，却半分情绪没有，甚至还带着若隐若现的火药味。
连温氏也察觉不对，眉头微蹙伸手制止他，不知道他今天又是哪来的脾气。
卫忍腰背挺拔的站着，青松一样坚韧，他下巴上有一道旧伤，蜿蜒靠近咽喉位置。
虽然现在早已痊愈，但依旧也能看出当时的凶险万分，卫靳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落上去。
“上阵杀敌是兵将本分，不敢妄自居功。”卫忍开口道。
他回的很小心，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挖苦而有任何波动，卫靳眼神却更狠厉，嗤之以鼻的笑了声。
“可惜搭上性命也就博了个副尉，还连累父亲母亲和穆小娘，天天为你担惊受怕。”
他语气里的嘲讽实在明显，闻氏听不下去，沉声斥他。
“你又在闹什么？”
她了解儿子性情，自认他平时不是这么刻薄的人，今天却跟吃了枪药一样，喋喋不休个不停。
卫忍却只笑笑，并不介怀的模样。
卫靳只觉一拳头砸进棉花里，一口气堵在胸膛，差点把自己憋个半死。
他沉着脸又跟母亲聊两句，然后就找个理由匆匆走了，脚步虎虎生风，没一会就快去到院外。
母亲小花园的芍药开了大片，卫靳脚步突然停下来盯着，看似在赏花，注意力却都放在来时的方向，直到卫忍也走出门来，才舒展身体，勉强摆出一副赏景模样。
卫忍朝他方向走了两步，看见人之后就脚步微顿，然后继续一步步朝他靠近。
毕竟也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被人叫住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真巧，大哥。”卫靳又侧头看他，冷冰冰的开口。
即使卫忍想维持表面平和也要挑场面，现下四周无人，对方又来势汹汹，所以他索性脚步未停，直接越过他走出门去。
卫靳再怎么想两人交锋的场面，也没料到对方直接当他不存在，被忽视彻底的世子爷又不可置信又愤怒，当即直接伸手攻上他身侧。
卫忍战场里滚过一遭，防守简直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招未中卫靳也没放弃，接着冷脸迈步缠斗上来，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又狠厉，没多久卫忍就有隐隐败落之势，眉心微皱起来。
卫靳只觉不对，卫忍虽然之前就打不过他，但也不至于这么没有还手之力，他看着对方染上薄汗的额头心下沉重，又想到昨夜的梦，慌乱来的莫名其妙。
打架还要走神，下场就是下盘不稳直接仰头猛地滑落下去，身后大片的芍药花丛，根茎周围全是凹凸碎石，外围还有木质矮小栅栏。
他下意识要闭眼，卫忍却叹息一声伸手来抓他，直接带着人翻滚一圈，后背意料之内的直直落地。
卫靳被人捞进怀里，牙齿猛地磕上男人的薄唇，几乎瞬间便有血蔓出来。
他眼眶泛红狼狈撑起上半身来，周遭全是被压扁的大朵花枝，转瞬即逝的血吻也叫他唇上沾了血液，空气中的血腥气却浓厚骇人，显然不会是唇上小小伤口能蔓延出来的。
卫忍脸色惨白一片，犹自痛苦蹙眉，额上的青筋暴起，整张脸都扭曲一片。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卫靳浑身开始忍不住的战栗，一时间连腿都有些发软。
周围有察觉到不对劲的侍女小厮一边喊着一边匆匆赶过来。
短短的十几秒里，卫世子在庶兄的怀抱里心如刀绞眼眶赤红，恶狠狠盯着人的脸庞呢喃。
“我恨你…”
“我…恨死你了卫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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