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的警卫员罗骐是个直脑子,他觉得车厢里热得有些不正常,准备把车内空调,调低一些,可手指刚碰到按钮,苏天翊就炸了毛,低吼出声:“别动,不许调温度!”
罗骐吓得瞬间收回手,也不知道他们家首长抽什么疯。
虽然说现在是冬天,可是车厢很小,还坐了四个男人,真的是热得让他感觉好像在蒸桑拿,恨不得把衣服脱了,下去跑两圈儿。
苏天翊的吼声也吓了时青一跳,他不悦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天翊,他还真以为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苏天翊变了呢,感情还是和五年一样,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这种熟悉的感觉真是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苏天翊压低眉眼瞟了他一眼,见时青也在看自己,并且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一层微醺的粉晕,看得苏天翊心头一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
可是手伸到半空,他却停住了。
他还没忘记他这一趟找时青是来干什么的。
“你这五年在意大利过得好吗?都在干什么?”苏天翊不悦地说出一句话,想打破这个僵局。
时青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抽烟,喝酒,烫头。”
“噗——”坐在前方副驾驶上,一向不苟言笑的罗骐瞬间笑出了声。
苏天翊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准备开口继续回怼时青,时青却不想听他说话,直接出声,对司机说:“嗯,麻烦您送我去我自己的房子,我住在……”
“时先生,我们知道你家在哪,您不用说。”罗骐和善地说道。
时青眯着眼睛,从挡风玻璃上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象,确实是回他家的路。
他成年之后,就不在家里住了,而是搬出来独自生活。
他看了一眼便倒在椅子上,双手抱胸,闭上眼睛,苏天翊见他一脸拒绝的样子,心中烦闷得厉害,但他不愿意在时青面前先低头。
今时不同往日,他要时青求他。
军用吉普一路畅通无阻的开进时青现在居住的小区里,车停在楼下,下车后,苏天翊让罗骐从车上抱下一个木雕的小盒子,那小盒子雕刻十分精美,一眼就让人知道价值不菲。
时青心中疑惑,苏天翊这是来给他送礼的吗?
俩人跟在时青的脚步后面上楼。
时青心情沉重,掏出钥匙把房间的门打开,进门之后连鞋也不换,甚至连灯都不想开,苏天翊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在黑暗中也能看清。
月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白色的大理石地面折射出月亮的光芒,让整个房间不用开灯,都非常亮堂。
苏天翊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
两室一厅,装修简约,收拾得很干净,虽然很小,但是很温馨。
这里就像五年前一样,没怎么变过,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时青也离开江城五年了,这里的一切当然不会变。
时青把钥匙甩在客厅茶几上,拉开椅子坐下,烦躁地搓了一把头发,闷声说:“海关缉私局那边你打过招呼了吧?不然我们不可能做了那么多功夫都撬不开一个口子。”
他既然开门见山,那苏天翊也不觉得再次见面有点儿尴尬了,他站在门口看着时青。
时青的身材,一如既往的好,站在月光下就应了他的名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月光将他的身形裁剪得有棱有角,处处都彰显着成熟男人的性感。
苏天翊沉默,就等于默认了,时青看着他的样子颇为无奈。
他不说话,苏天翊觉得有点没意思,手一摊,笑道:“你不猜猜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猜。”时青冷声说。
“你猜猜嘛。”苏天翊不依不饶地说。
“我不猜!”时青一字一句地说,让他猜不就让他自取其辱吗?如果他猜苏天翊做这件事是为了他时青,依照苏天翊那个性子,他肯定会嘲讽时青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要是不猜我就不告诉你。”苏天翊在那里耍起小孩子的性子。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开口问。”时青漫不经心地回答。
苏天翊的眼中瞬间迸射出能吃人的光,可这光落在时青身上,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对方仍旧波澜不惊。
宴会上他再次见到时青,阔别五年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苏天翊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去抱他。
可是谁知道这个王八蛋见到他之后还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
苏天翊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手上青筋暴起,终是在一声深呼吸下,他放松了,强行把自己体内暴躁的情绪压抑了下去。
一旁的罗骐都看呆了,他家首长当年参军之后不服管教,要不是看在他爷爷和父亲的面子上,早被那些老首长轰出来了,在部队里时也没少让别人吃瘪,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让他吃瘪。
这个时青真是不得了,难怪苏天翊日思夜想。
苏天翊瞪了罗骐一眼,仿佛戳中他的心思一般,罗骐立刻尴尬地低下头,抿了抿嘴唇。
苏天翊从他手中拿过小木盒,对他摆摆手,说:“你先下去,看好了别让人进来。”
“是。”罗骐很快退了出去,并把门关上了。
不大不小的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