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在空中消散,整个房间再次回归寂静,只有微弱的月光慢慢地洒进屋子里。
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苏天翊强压着心头的火气,不错眼地盯着时青。
时青双手抱胸,恼火地回瞪着他。
五年过去了,苏天翊脸上没了稚气,五官立体,线条凌厉,让人一见便过目不忘,反倒时青,这几年没怎么变过。
魂灯中的最后一幕是炎热的盛夏,现在是寒冷的冬天,刚过元宵,江城还冷得不行,均匀的呼吸变成雾气浮在眼前,恰如五年前燃起大雾的清晨。
“时青,你他妈真行,我就没见过花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苏天翊一拍桌子,站起身朝时青吼道。
要不是时青找那个姓王的,策划苏天翊出轨,苏天翊能心中有愧,轻而易举地放手吗?他俩能错过五年吗?都怪时青!
时青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策划苏天翊出轨这件事,非常上不了台面,他也一直不愿意提起,他恼羞成怒,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你他妈有脸说我?!我到现在才知道,天津那场绑架案居然是你跟陈渐程合伙策划的!”
“那又怎么样?!我要是不这么做,你能喜欢我吗?你真想我把你关一辈子是不是?”
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苏天翊对当年的事早就没那么愧疚了,得知出轨的事是时青干的,他当时就恨不得把人从意大利绑回来。
站在门口等待的罗骐听着屋里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桌子拍得一个比一个响,他还以为俩人在里面打起来了呢,原来只是吵架啊,真扫兴。
他继续低头玩手机,忽而听见里面传来苏天翊中气十足地怒吼,“罗骐,进来!”
罗骐无语地把游戏关掉,在手机里调出一个电话号码,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两个人正在对峙,罗骐赶紧把电话拨了过去。
时青看得有点儿懵逼,“干什么?”
“让你看看你有多愚蠢。”苏天翊鄙夷地斜睨他一眼。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罗骐把免提打开,对面传出谦卑的男声:“苏少,我一直在等您电话。”
那声音,时青听着有点儿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把你对我说过的话对时总说一遍,时青现在就在我旁边。”苏天翊冷声道。
“呃……是,时总,很抱歉,当时我骗了您,五年前那艘游艇上,我跟苏少什么都没发生,当时我急等着钱用,怕说实话拿不到钱,所以……”
“你他妈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天翊威胁你了是不是?”时青完全不愿意承认他自己被骗了。
“老子他妈有没有做那事我自己不知道吗?”苏天翊厉声道,他真恨不得扑上去把时青咬死,看他一表人才的样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把自己老公送上门给别人睡!
时青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他烦闷地抹了把脸,老实说,苏天翊没出轨,他心里还是有点儿开心的,但更多的是生气,他做生意几年了,居然被人家骗了十万!
“花十万,给自己找绿帽子戴,你他妈真行!”苏天翊接过罗骐的手,对电话那头说:“我威胁你了吗?”
“没有没有,时总,知道因为我,毁您和苏少的感情,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王先生在电话那头不卑不亢地说。
“滚!”时青厉声吼道。
苏天翊把电话挂了,将手机丢给罗骐,“出去等着。”
罗骐拿上手机,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你在心疼那十万?”苏天翊眉头紧锁,没好气地看着时青,他怎么说从上海回来之后时青就不让他碰呢。
“可不,花了十万没让你爽到,我觉得挺亏。”时青不甘示弱地回怼他,他静静地看着前方,一脸倨傲。
苏天翊愣神看了他好几秒,“不是,你嘴就非得犯贱,你做这件事你心里真的好过吗?”
“好不好过的,我这五年过得不是挺快乐吗?”时青懒得看他。
可不,他这五年在意大利过得十分潇洒,还开了家糖果店呢,苏天翊邪笑一声,单手拽过时青的衣领,强迫他直视自己,“过得这么快乐怎么不找个女朋友?要是那方面不行了你继续找老中医看看啊,刚好我休假,要不要我陪你去?”
时青额角突突直跳,望着近在咫尺的帅脸,他深吸一口气,从苏天翊手中夺过自己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当年离开江城的时候,祁衍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他怎么愿意拿着被男人糟践过的身子去爱人家小姑娘呢?”
话里话外都在说苏天翊脏,确实,在魂灯展示的过往中,苏天翊看见了时青和魏沐周的对话,魏沐周说时青双标,一边跟苏天翊睡,一边嫌他脏,然后时青对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嫌弃我自己呢?
原来时青这五年没找女朋友是这个原因。
苏天翊顿时跟吃了只苍蝇一样,烦闷不已地坐回椅子上,下颚线紧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对你而言算什么?是一个可以随时推给别人的玩意儿吗?”
时青目光深谙地看着他,“那我呢?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五年过去了,天津绑架案你提起来也可以理直气壮,当年我怀疑过你跟这场绑架案有关系,但我没有相信,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天翊神色复杂。
“我相信你做过很多对不起我的事,但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都不相信!”时青越说越激动。